安顿好大白鱼大白,蒲秀才出了门,并将锁锁好。
他听着客栈楼下喧嚣的声音,想到刚才做下的承诺,自言自语:“上哪去找更大的房子?”
大房子,大不是关键,而是要自带水源,没有河溪湖泊,也得有池塘,才能装下那头大胖鱼。
这样一来,就需要买座大院子了,但是蒲秀才不会在应城待多久。
七日之后就是乡试开考的日子,过了考,再等到成绩公布,前后不过半个多月时间,最多也不会超过一个月。
如果一切顺利,榜上有名,他就会离开应城,前往九州之首的乾州的州府,也就是京都,参加最后的进士考。
这样一来,为了养半个月的鱼,整座大院子自然是亏了,而且也不方便。
亏了倒是其次,了不得转手一卖,就能回本。
主要还是这买卖之间的麻烦事,还有那么一座大院子,住进去随之而来的麻烦,佣人什么的一大堆。
一想到这里,蒲秀才就头痛。
“这件事之后再说吧。”蒲秀才将这件事抛到脑海,踩着木楼梯腾腾腾下了楼。
那位客栈老板老远就看到了他,立刻恭敬地迎了上来,让旁边的食客大为诧异。
蒲秀才扫了一眼,对客栈老板叮嘱了一句不得进他的房间,就走了。
他也不怕这样做让对方好奇,即便是好奇,但既然知道他的身份,就不会有这个胆子去成全好奇心。
出了客栈,外面就是艳阳高照的大街。
宽敞的街道,拥挤的人群,热闹的店铺,络绎不绝的马车,各色各样的人物…
这一切一切,再次让蒲秀才感受到,千机城外的世界,与城里的区别。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听着四周有别于千机城的应城俚语,也与官话不同。
不过,仔细听听,他也能听明白个大概的意思,顶多就是有些费神而已。
蒲秀才意外地发现,街上的行人谈论得最多的两件事,一件是即将开始的乡试,一件是停在城外的五色楼。
这让他颇为意外。
不过,这跟他无关,蒲秀才还有正事要做。
他准备开始实施第三条路,用画作来聚敛人心名望,以画扬名。
不过,这种事看似简单,实则操作不易,特别是对他这样一个外地人而言。
所以,他要去找一个人。
王承平,王老爷。
当日,王老爷因为鬼祸,被吓出了千机城,返回应
城。
他临行前,便说若到应城,就去找他,并留下了地址。
所以,蒲秀才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
至于那位宋玉公子,虽然彼此相处不差,但毕竟认识不过几天时间,蒲秀才也不远去打扰。
回忆其王老爷留下的地址,蒲秀才一边找人问路,一边找了过去。
…
王府。
这里虽然也是里城,但在位置上也不过刚刚脱离外城而已,真算起来,属于里城的贫困区。
王老爷最近很烦。
他从千机城返回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似乎把在千机城的霉运一起带过来了,生意一天做得比一天差,家业一天一天落败,简直分分钟想自杀。
在千机城,他可谓是损失惨重。
不但府邸被烧了大半,还被打成重伤,现在还没有好利索。
烧一座院子也就算了,小地方的院子不怎么值钱,但是院子里他收购的字画以及不少的银票,都被火烧掉。
更关键是,那些字画中还有蒲秀才的几幅,包括那幅荷塘月色图。
在离开千机城的时候,他已经被吓破了胆,都忘了
向蒲秀才讨要几幅画,直接葬送了最后的机会。
回到应城之后,王承平才反应过来,立刻派人回到千机城求画。
至于他自己,早就发誓永远不会再去那个鬼地方。
然而让王承平绝望的是,前往千机城的佣人,却找不到蒲秀才。
找不到,自然求不到画。
没有画,王承平一直筹备的翻身的机会,也就成了泡沫。
人一倒霉,坏事就接踵而来。
他的那些同行也开始排挤他,以致于画铺一间接一间关门。
现在,王承平只能收拢资源,以求撑过这个艰难的时期。
他在等,等待那个神奇的书生出现。
这是他唯一翻盘的机会。
然而,对方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不给他这个时间,步步紧逼,从他身上咬掉一块又一快的肉。
王承平几乎快要绝望了。
他将自己关在屋里,不见任何人,苦思冥想,以求破局的方法。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王承平的思绪,令他怒火中烧,嘶吼道,“我不是说了,我谁都不见!让他们滚!滚!你去告诉他们,大长街的铺子,我绝不会卖!”
“老爷,”
门外沉默了几息,才传出仆人弱弱的声音,“想见您的不是那几家,是…是一个书生。”
“书生?”
王承平一怔,愈发不耐烦,“什么书生?叫他滚!带着他的破画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