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眼见不远处,山海关倚天伫地,夕阳的余晖之下,散发出血红的光泽。袁崇焕左眼直跳,心中隐隐感到了几分忐忑,不由得再次加快了步伐。
“袁大哥,你不能再加速了,我们现在虽然脱胎换骨,但是体内的真气却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原本需要两天赶的路程,我们几个时辰就赶了回来,已经是极限了。若是这样持续下去,恐怕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史可法眼见这袁崇焕是越来越着急,两只眸子都红彤彤一片,不由得开口劝导,他这样下去,铁定会承受不住的。
“兄弟,你不知道,从刚才开始,我的左眼就不停的跳,我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不行,这都快到了,赶紧点,到了山海关,再休息也不迟。”袁崇焕焦急的说道。
史可法清楚自己的这位兄长爱兵如同亲兄弟,故而不再出声阻止,也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袁大哥,我们两人如此脚力,身后的三千御林军纵使骑着快马恐怕也追不上咱们,仅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恐怕也很难打退努的尔哈赤的上万军队啊。”
“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其实我对于御林军不抱半点希望,他们常年拱卫京师,除了巡逻,制服些地痞流氓外,几乎就没有参加战斗的经验。他们到此不过是壮壮声势而已。而且,若不是老魏豁出去面子,阴着脸去兵部讨来六千匹快马,恐怕他们来的会更慢。不过,他们手中的改进型诸葛弩倒是可以一试。只要咱们在山海关能够拖到陛下醒来,应该就不成问题了,据我的感觉,咱们陛下在此次事件之后,一定会对我们大力支持的。”袁崇焕对于未来充满了希望。
史可法第一次没有对袁崇焕除军事外的话表示反对意见,反而是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话语。在他看来,天启皇帝的确是给他们带来了许许多多的惊喜。单从识人善用上,他们就比天启皇帝落下了一截。
两个人不在言语,全神贯注放在了赶路之上,没过多久,他们便到达了山海关的内城城下,远远的听到了《满江红》的诗词。两人心中均是咯噔一声,虽说这诗词格外有气势,但怒吼的声音着实少了些。
“这…这是孙副将的声音,另外一个倒是不清楚是谁。”袁崇焕脸色苍白的看了一眼史可法,史
可法也是面色沉重。他们也不等待兵士开城门了,因为城墙之上,根本就看不到任何兵士。
他们二人攀附着石壁,运用真气,只是片息之间,他们二人便登上了内城的城墙。看到眼前的景象,他们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鲜血、死尸、内脏铺洒的到处都是,周遭的地上已经没有了活口,只留下了如同炼狱般的场景。浓郁的血腥之气颇为呛鼻,即便是他们两个久经沙场之人,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快,出事了。”袁崇焕刚刚出声,史可法便一个箭步冲向了那《满江红》的声音之处。
…
“哥…你还是放下俺吧,俺不行了。”姚阿牛口中吐出了鲜血夹杂着脏腑的碎片,就在不久之前,鞑子兵卒的三四支长矛刺入了他的胸腹,但姚阿牛依旧是吞下了鲜血,一刀将那四个鞑子砍翻在地。但这却也是他最后的力气,当所有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当所有的力量付之东流,他看着面前慢慢朝他走来的鞑子,仰天大笑,“值了,俺值了,七八个鞑子都要扛着俺姚阿牛,值了。哈哈哈。”他仰天倒下,被匆忙赶来,同样满是伤痕的孙传庭给抗住了身躯。
听了姚阿牛的话,孙传庭怒骂道:“姚阿牛
,放屁,你小子还生猛着呢。什么不行了,你丫的就是想要偷懒,我跟你说,你现在坐下休息休息,但是不准闭眼,休息一会儿就给哥站起来继续杀鞑子,听到没有!!?”
“嘿,”姚阿牛憨笑了一声,嘴角的鲜血汩汩流出,“将军您还真像俺哥,俺哥一直都是这么教训俺的。”
“什么叫真像,我就是,我就是你哥!你作为兄弟的,必须听哥的话,不允许有丝毫的懈怠,听到没有!!?”孙传庭眼中噙满了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眼前姚阿牛的伤势,很快将会死去。
“哥,您就是俺哥,俺哥…”姚阿牛的眼神开始迷离,他的身躯变得瘫软,“您别哭,俺哥绝对不会哭,死都不会,您也能看到…俺还想…听听将军的《满江红》…俺听不够,听不够。”他的话语开始变得模糊。
“好,好!”孙传庭慢慢的将姚阿牛的身躯放在了地面之上,小心翼翼,就像是在放什么至宝。他吸了吸鼻子,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却抹得到处都是血红。“你听着,哥给你念,你一定要听着
!”
姚阿牛的眼睛看向了天空,瞳孔变得浑浊:“俺听着,俺最听话了,不论是爹的,娘的,哥的,还是将军的,俺都最听了。”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孙传庭一字一句的念出了诗句,双目通红地看着周遭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鞑子兵士,握紧了手中的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