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箭飚起,魏忠贤闷哼一声,从空中落下,单腿跪倒在地。他倒是想要躲闪,但奈何那箭矢太快,而史可法常年在军伍之中,对于诸葛连弩无比熟悉,他只是观察一下那魏忠贤想要躲避的方向,便已经提前算好了位置,一举将其击落在半空中。
邢傲飞吓了一跳,想要跳下来帮忙,却恰好看到了魏忠贤制止的眼神。邢傲飞只得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呆在了房梁之上。
“好一个诸葛连弩。”魏忠贤脸色原本就苍白,此刻受了伤,脸色越发苍白了几分。“只不过,你们将国家重器带到了这信王身边,不知信王是感到欣喜呢,还是害怕呢?”
魏忠贤的这句话不可谓不诛心,果然,那朱由检登时变了脸色,他的目光看向了钱谦益,意思就是说——你之前不是说将袁崇焕他们的手下老卒派出去搜寻魏忠贤的踪迹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钱谦益也是变了脸色,连忙跟朱由检解释道:“陛下,臣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朱由检瞪了钱谦益一眼,冷哼一声,意思是
说以后再跟你算账。
袁崇焕倒没有听出什么深刻含义,只是冷笑着说道:“我与史贤弟都是为了陛下考虑,陛下怎会害怕?”
史可法则抿起了嘴,再次扳动手中诸葛连弩,上了箭矢,森冷的箭锋对准了魏忠贤的另一条腿,随着弓弦绷响,一道寒芒深深的刺入了魏忠贤的左腿之上,魏忠贤身形承受不住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但他依旧双眼死死的盯着那躲在人群之后的朱由检,眼中充满了恨意。
“信王!信王!真没想到,短短时间,你竟有这么多的拥趸,是我低估了你,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劝陛下,将你杀死!可惜,可惜,陛下宅心仁厚,一心将你当做自己的亲兄弟,却没想到,你竟是个如此心狠手辣之辈,竟然毒杀自己的兄长!!!”魏忠贤口中渗出了丝丝的血液,目光如同凌厉的刀锋,想要将朱由检碎尸万段。
“哼!”朱由检眼见大势已定,一把推开了身旁的钱谦益,闲庭信步般的越过了袁崇焕、史可法及那些士卒身旁。
“陛下,小心!”袁崇焕与史可法想要阻止
,朱由检却摆了摆手。
“朕还不至于怕一个瘸子!”他沉声说道,随即来到了趴在地上不得动弹的魏忠贤面前,抬起脚踩在了魏忠贤的后背上,将其想要挺立而起的身体再次踩趴在了地上。
趴在地上的魏忠贤,显然没有什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觉悟,他依旧是怒气冲冲挣扎着说道:“你这个该死的东西,真不明白,你怎么会和天启陛下是兄弟。”
“哼,竟然如此说朕,你真当朕不敢杀你么!!?”朱由检冷哼一声,加大了脚下的力气,魏忠贤想要抬起手,却因为朱由检特意站立的位置,而令他无法做到。“垂死挣扎么?可惜,你的双腿都已经成了这幅模样,想要挣扎,却是不可能的。你的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死!!!”
魏忠贤冷哼一声:“杂家若是真的怕死,便不会来到这里了。”
朱由检拍了拍手,一副赞许的模样:“很好,很好,我还就怕你求饶呢。你既然视死如归,那么我便成全你。还有,在你死之前,我可以告诉你,你以为朕就想要做那朱由校的兄弟么?他朱由校真的配
得上这大明江山么?实话实说,我一点都不想做他的兄弟,而他也对不起我朱家的列祖列宗。”
他冷笑一声,接着说道:“当然了,朕真的感激他在继承帝位之时,没有像是其他皇室那样,将朕干掉。也正是因为如此,朕才能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你不是想要知道那朱由校,朕的傻皇兄是怎么死的么?我可以告诉你,没错,你说的都没错,当朕的那个傻皇兄希望用亲情来放入皇室血统中时,朕便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给朕这个傻皇兄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这个教训叫做皇家无亲情。”
在场的人全部都震惊了,之前察觉归察觉,但是若是没有当事人的亲口承认的话,大家还只会当做一种密辛。并不会将其真正放在台面上来说,却没有想到,当今圣上竟将这种只可意会的密辛当众说了出来。在这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年代,朱由检承认的这种行为,已经可以算的上是大逆不道了。
“于是,每当朕的兄长为了体现他的亲情将朕唤入宫中一起共享御膳之时,朕便会让我的亲信,在他最喜欢的菜食中下上些许的毒药,不要问朕为什么会等这么久,因为朕不心急一时。朕当然不会去吃那些菜了,朕那皇兄还可笑的以为是朕不喜欢那些菜
食,一度还想要更换菜谱。而朕自然是表演一些兄贤弟慈的模样,还令他大为感动,想想那副模样,真是可笑至极,可笑至极,哈哈哈。”朱由检仰天大笑,笑中还带着眼泪。
“哈哈哈哈,好,好的很,真是好的很。”魏忠贤忽然大笑起来,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皇上一直都认为是自己的身体不好,太过虚弱,才至于到了二十岁便再也生不出孩子来。对此,他还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朱家的列祖列宗,他之前的孩子则一个个早夭,他更是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好皇帝,老天才会这样惩罚他。想必,那几个孩子,也是你......”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