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一看朱由检愤怒的站起身来,慌忙将自己的整个身子都伏在了地上,浑身战悚,不敢动弹。
朱由检在奉天殿中来回的跺来跺去,根本就不理会在地上不敢动弹的钱谦益,钱谦益心思急转,寻求着解决的方法,然而,在朱由检狂怒的情绪下,他却找不到丝毫可以为自己开解的理由。
朱由检慢慢走到了火盆前,看着不断跃动的火苗,他的眼中也有着火苗在闪动,就在钱谦益壮着胆子抬起头看朱由检时,却见朱由检随手将那名册扔到了火盆之中。
“陛......陛下......您......您这是......”钱谦益此时有种想要上前将那名册救出的冲动,然而,他却不敢动,倒在血泊中的小太监那至死都难以相信的眼睛历历在目。
“这些人,朕都记在脑中了,”朱由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冷冷说道,“然而,我却并不打算对
他们做什么。现在朕大明正在用人之际,这些人还有用处。只要他们还肯认自己是大明的臣民,那么朕便会给他们发挥自己才能的机会。”
“陛下......陛下真是仁义之君,仁义之君。”钱谦益默默的重复着这样的话语,头死死地抵在了地上。
“你在想什么,你想要说什么,你想要做什么,朕都清楚。”朱由检来到了钱谦益的面前,蹲下了身子,双手紧紧地抓住钱谦益的肩膀,将他的身子抬起,他紧紧地盯着钱谦益的双眼,“有时候,不争就是争,朕如何能够得到这个位置?不就是最明显的证据么?该是你的,自然就是你的,朕即便不是当场给你,之后也会给你。但不该是你的,朕希望你也不要去抢,去要,因为那样会让朕很不高兴,而天子一怒,你懂的。”
“懂,臣都懂。”钱谦益慌忙伏下身子,叩首道。
“好,很好。”朱由检拍了拍钱谦益的肩膀,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钱谦益第一次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小瞧的信王朱由检原来并不是自己原本想象中的那般软弱可欺。
朱由检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他那肥胖的肚子立刻显露出了圆滚滚的模样:“这一天下来,还真是令人感到疲累,钱爱卿,那魏忠贤的行踪可否探查到了?”
“回陛下,那魏忠贤轻功了得,在整个大明几乎无人能出其右,几乎就没有人能够寻得他的踪迹。我已经派了大内侍卫以及御林军在整个京城里搜索,城门也已经封闭,我相信以魏忠贤那样严重的伤势,铁定无法离开京城,说不得,现在已经死了也说不定。”钱谦益沉声说道。
“不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让皇兄的忠臣魏忠贤随他一同去那个世界。”朱由检话语之中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
“是,臣这就去让袁崇焕他们带来的三十老卒前去搜寻。”钱谦益跪着退到了门外,随即站起了身子,快步离去。
朱由检冷笑了两声,他很是明白为何这钱谦益想要迅速离去,不过,被害怕总比不被害怕要强。
......
“看来还真是出了大事了啊。”奉天殿的房梁之上,邢傲飞将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他们所说的所做的,皆是一字不差的进入了他的眼中,耳中。他自言自语的仰面看着房顶,隐隐有些担忧,没想到袁崇焕、史可法也回京了,他们两人恐怕不好对付啊。
原本以为这次的事件只会牵扯到大明内部的党争,却没想到,还将袁崇焕、史可法这两个军伍中人给牵扯了进来,还真是令人措手不及啊。
这么说来,老魏应该也是被这袁崇焕和史可法给打成那副模样的,不过被大明的英雄打,也没什么不好的,总比被这些东林党人打要好吧。至少不显得窝囊啊。
更何况,老魏这家伙在历史上的声誉可不好,虽然到了这个年代,才知道他是一个标标准准的忠君之人,只可惜,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这是魏忠贤的原话,也是邢傲飞现在深以为是的一句话。
不过,历史的罪人,不论是否真的有罪,即便是半真半假,他也至少有三成的罪责是真实存在的。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完全无罪之人,既然魏忠贤有罪,那么遭到一定的惩处也是理所应当。更何况,刚见面的时候他是那样的张狂。
邢傲飞很是不地道的如此想道,若是被魏忠贤听到,铁定会因此而吐血三升。
不过,这老魏着实有手段啊。邢傲飞想到这里,再次朝下面的棺椁之中望了望,看那棺椁中人,若不是邢傲飞很有把握朱由校未死,绝对会被棺椁中的尸体给吓一大跳。那尸体不论是细节,还是层次上,可以说描绘的是惟妙惟肖。当然了,里面肯定是一具尸体,但却不是朱由校的,而是其他人的。不论这个尸体是谁的,他是否有罪,当他死去的那一刻,所有的罪责都将烟消云散,而他的性命则会变为魏忠贤的罪责。所以,他受那样的重伤,不亏。
“皇兄,皇兄!”下方朱由检的声音忽然传来,声音之大,着实吓了邢傲飞一跳,邢傲飞朝下望去,却见此时朱由检已是泪流满面,与之前的装模作
样不同,现在的他是真的在啜泣,在悲伤,“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对我的好,是真心实意的,你是真的把我当做最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