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太监虽说对于此事心惊胆战,但无奈于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更何况自己的妻妾一家老小都在侯尚书的手里掌握着,虽说表面上,那侯尚书只是说即便自己不答应,也会帮忙照顾家人。但这个“照顾”无疑是要画上引号的。
不论是利诱还是威胁,小太监几乎都没有理由拒绝,更没有胆量拒绝。
他手中的圣旨是空的,一个字儿都没有,若是有心人稍微认真一点观察的话,一定会发现这小太监托举着圣旨的双手正在不断颤抖。不过还好,为了防止生出其他意外,那信王朱由检立刻上前,双手将那圣旨接过,小太监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
“信王殿下,哦不,皇上,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大明,就全仰仗您了哦。”小太监笑容满面的搓搓手说道。
“那是自然,嘿嘿。”朱由检转身走到史可法近前,忽然一把抽出了史可法腰间的宝刀,转身将那刀刃刺入那小太监的胸膛。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转眼之间,原本祥和的氛围竟然会产生这样的变故,全部呆愣当场,就连一直和信王点下沆瀣一气的钱谦益在看到当前场景的时候,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足以塞下一颗鸡蛋。
“信王......信王殿下......你......”小太监大口大口的吐出了鲜血,然而,他话还没说完,朱由检便一把抽出了宝刀,小太监栽倒在地,献血在瞬间沾染了地面。
“哼!朕最讨厌阉狗,你这小太监竟然对朕挤眉弄眼,没有应有的尊重,你还当现在还是魏阉狗在位的时候么?”朱由检面上一片狰狞,朝地上小太监的尸体狠狠地唾了一口,转身掂着还滴着淋漓鲜血的宝刀朝史可法走来。
袁崇焕面色一边,登时便跨步走上前来,挡在了史可法的身前,面色阴沉道:“信王殿下,您这是要......”
朱由检顿住身形,眼中的阴冷一闪即逝,面无表情的讲手中黄色的圣旨托了托似是心中安定了几分:“袁将军,你叫朕什么?”
袁崇焕一愣,随即目光落在了那金黄色的圣
旨之上,脸色变了几变,才躬身恭敬道:“陛下,臣有罪。”
听到对方改了口,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他再次掂着刀走到了袁崇焕的面前,抬刀在袁崇焕的衣服上将血迹擦干净,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袁将军、史将军要继续奋勇为朕杀敌,至于那拖欠军饷,克扣军需的行为,朕自会为你们讨回公道。”他笑了笑,随手将那宝刀塞进史可法的刀鞘之中。
袁崇焕、史可法的脸上均未露出任何欣喜神色,他们只是拱手躬身:“谢陛下。”
朱由检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人生得意,只可惜目前还需要演戏,不能须尽欢,更不能莫使金樽空对月。不过,以后,这天下就是自己的天下了,待到事情稳定之时,自己再端起鹿鼎仰天长笑,一饮而尽也并不为晚。所以,就像之前那样,等待并不意味着退缩,而是意味着蛰伏,谋求更广阔天空的蛰伏。
朱由检再次来到了冰床前,手中紧紧地握着圣旨,看着病床之上,朱由校那身着龙袍,面色青紫的尸身,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眼中冷光连连:皇兄,朕即将继承你的大统,朕必将会成为一个比你更加
优秀的皇帝,所以,你就带着怨恨去吧。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大明。
“皇兄,您一路走好,弟必将手刃魏忠贤,替您报仇。”他言语哽咽,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悲伤,有的仅仅是兴奋,成就帝位的兴奋。
“钱谦益!”朱由检并未回身,依旧是保持着面对冰床上尸体的姿态,因为他害怕回头会被别人看到他脸上的喜悦。
“臣在!”钱谦益面色苍白的跪下了身子,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虽说之前的事情令他对于这朱由检有了全新的认识,但此刻听到朱由检第一个叫到了自己的名字,就心知自己此生最大的际遇即将到来。
“朕命你为当朝首辅,位列三公之上。”
“谢......谢陛下!”当梦想成真,钱谦益止不住的身体颤抖。
“这首辅并不是平白给你,朕的皇兄下葬之事,就全权交给你了,若是办不好,小心了你的脑袋。”朱由检话语阴冷,隐隐的带着上位者的气息与浓郁的煞气。
眼睛的余光瞥到了一旁倒在血泊之中的小太监,钱谦益浑身再次一颤,忙叩头道:“臣必不辱使
命。”
“哦,对了,”朱由检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道,“皇兄生前,不断跟朕言说,我大明颓唐日久,积贫难反。他身为国家之主,理应节约勤俭。这国葬之事,不必大办,将皇兄安置在先皇陵寝一旁即可。对了,灵柩置放奉天殿三日,供百官瞻仰。”
钱谦益心中一寒,这朱由检着实狠毒啊,竟然连陵寝都不愿给朱由校建立一个,要知道,府库之中,可是有专门给皇帝修建陵寝的钱财,历代皇帝,甚至说历朝历代皇帝,都没有说被随意安置在上任皇帝陵寝一旁之事。若是传扬出去,铁定会有不少流言蜚语啊,严重的甚至会说此举会影响大明风水。
“这......这......”钱谦益下意识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