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商量了一番接下来的计划,待到商量完毕,已是到了天黑十分。龚吴二人便拱手告辞,他们二人还有分派给他们的任务,自是没有闲暇的时间。
钱二也回到府中,向钱谦益回禀了前去邀请侯尚书的事情:“老爷,那钱尚书言说他有要事,无法前来,而侯方域侯公子则去了青楼,饮酒作对去了。”
“哼,这个老狐狸。”钱谦益面色阴冷,低声骂了一句,他怎么可能会不清楚这个老狐狸的打算,他就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当初便一心想要与自己争夺这东林党首之位,但无奈落败,对于自己一向是颇有微词。此时,这情势还未完全明朗,他不露面,就是为了自保。但是却又让自己的儿子侯方域前来商议事情。
一方面是想让自己的儿子混个脸熟,到时候他这个儿子无论是多么的无能,他们几人也不能袖手旁观。另外一方面,则是他也不愿放弃这从龙之功。可惜,狭小的眼界,胆小如鼠的性格,终究只能令他吃下残羹冷炙。
钱谦益在自己的心中,已经将这次的从龙之功的功劳高低划分了个透彻,到时候,身为首辅的自己,不介意给侯尚书那个老家伙一点点好处。若是他不识时务,哼哼......
正在规划未来美好蓝图的钱谦益忽然被脚步声惊醒,却见钱二匆匆忙忙的进来,报说:“老爷,老爷,袁崇焕、史可法两位将军前来求见。”
钱谦益的眉头轻挑,原本想要自己亲自上门去拜访的两人,竟然自己送上门来,还真是奇特。钱谦益深知这二人此时在军中的重要地位,于是他站起身来,对钱二道:“走,我亲自去迎接。”
刚刚进入前院,钱谦益便看到了两人正站在院子当中,欣赏着园中的花朵。两人此时均是普通百姓打扮,一人身形魁梧,体态壮硕,是剑眉星目鼻直口方,此人虚这络腮胡子,站在那里,便如同晴天白玉柱一般透露除了凌厉的煞气。
另外一人则是肤白貌美,唇红齿白,模样俊郎,仅有那惯过脸颊的伤疤,可以表明此人并未是个儒生。
二人听到脚步声,扭过头来,看到了钱谦益,均是站定了身子,那儒将拱手躬身,言语清冽如同
泉水:“下管史可法见过尚书大人。”
壮硕之人,则是随意的拱拱手,粗声粗气道:“下官袁崇焕,见过钱尚书。”
哼,这袁崇焕真是一个愚不可及的粗人,到了现在,还是一副高高在上,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钱谦益心中不喜,但是想到二人均是军中的带头人物,而且这袁崇焕就是这样的性格,便强忍下怒火,笑了起来。
“哈哈,今日早起,喜鹊营门,便知今日会有贵客到访。果然啊,果然,两位将军来此,令府邸蓬荜生辉啊。”他朗声笑着上前,一手牵着一人的胳膊,便带着他们朝正堂走去。
进入正堂,分宾主落座,钱谦益吩咐下去,让钱二上今年的新茶,钱二应是,转身下去沏茶,而钱谦益则是看着袁崇焕、史可法二人,笑而不语。他心知,这二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自己若是率先开口,便落了下乘。
若是这袁崇焕单独前来,自己还有把握时时刻刻将主导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毕竟这个家伙就是一个粗人,在打仗上有一套,但在政治上嘛,简直就是个一窍不通的孩子。这也是为什么,他打了这么多胜
仗,依旧没有升官的缘故。
而这史可法,却很是不同。他一副儒将打扮,而事实上,也确实是一个素有智谋的人才。在对外战争上,他就有着小诸葛的美誉,努的尔哈赤对他是颇为头疼。曾经还言说过自己宁愿遇到三个袁崇焕,也不愿遇到半个史可法的说法。
虽然其中有挑拨二人的嫌疑,但也说明了这史可法的厉害。他善于用兵,善于用某用计与袁崇焕这个擅长冲锋陷阵的万人敌可以说是相得益彰,即便是大明军力的匮乏,依旧是打的努的尔哈赤几次三番的落败而逃。
而这样有智谋的人,对于政治的敏感度绝对不会太差,钱谦益深信这一点。所以,在不清楚二人究竟是为何而来之前,他是不打算抢先开口的。
于是,这正堂之中,便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氛围当中。史可法也只是在第一口品茶之时,不断言说“好茶,好茶”并很快说出了这好茶的名称以及由来,甚至连这茶叶是如何采摘,如何炒制的都讲的头头是道。
而与之相反的,则是袁崇焕面露焦急之色,牛饮了数杯茶水,坐立不安的模样。
钱谦益心中不由得一阵冷笑,这史可法倒是能耐得住性子,可惜他有一个耐不住性子的猪队友,过不了多久,这袁崇焕铁定会开口说话。
果然,当钱谦益让下人第三次添茶之后,袁崇焕终于忍受不了,一把将那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着急忙慌的说道:“再这样下去,我就只需要在这里和厕所来回跑了,我说史贤弟,有什么就说什么吧,不要再说那些茶道了,我听不懂,也不想听。”
史可法面露苦笑,一个劲儿的摇头。
钱谦益则心中大喜,果然,这袁崇焕就是个鲁莽之辈而已,他表面不慌不忙,只是恰到好处的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哦?莫非两位将军来此,还有什么要事不成?”他很是满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