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旧的茅草屋这种,茅草搭的房顶根本无法阻止外面那大雨倾盆,不断有水滴沿着茅草屋顶的缝隙向下滴落。屋子里面很是阴暗,仅有一盏煤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破旧的四脚木桌已经只剩下了三只脚,那根断脚使用累叠起来的砖头支撑而起的。屋中仅有一把破旧的木凳,角落里放着一个暖水壶,屋内几处漏水的房顶下,都放着破旧的铁盆在叮叮当当地接着水。
一名中年人满身大汗,躺在黄土堆砌成的床上,床上仅有一个破旧的红色棉床单,上面满是各种颜色的布丁。那中年人盖着绿色的破棉被,有几处都已经漏出了黄褐色的棉花。
中年人身上的衣服已然被浸湿,表情十分痛苦,他的双手抱着膝盖,在床上来回翻滚,发出疼痛的呻吟。
就在这时,破旧的木门被人推开,一名浑身被雨水浸透,满身泥泞的男子冲进了屋中,他看到床上的中年人,连忙跑过来,查看相关情况。
那来人大声喊道:“室言,快把我的医药箱
拿来。室言,室言?”却没人搭话,那人忙朝门外看去,却没有方室言的身影。
这浑身湿透的人正是邢傲飞的父亲--邢念林。他看方室言没有跟上来赶忙询问着中年男子相关情况。
“叔,你感觉怎么样了?叔?”邢念林大声询问着中年人的情况,那中年人似乎是被疼痛折磨的太久了,以至于嘴唇都有些发青,甚至也不是特别清楚了。
“疼、疼......”中年人不断喊着疼。
邢念林连忙将他的裤子撩起,看到那膝关节如同红肿的馒头,再看中年人的掌指关节,都已经肿大变形。
皱着眉头,邢念林查看其皮肤,主要查看的位置有面部、耳轮及头皮,掀开衣服又查看了上胸、手背、前臂、口唇及口腔黏膜,没有发现边缘色素明显加深,略高于中心的鲜红色斑。看到这种情况,邢念林才喘了一口气,还好这中年人没有继发红斑狼疮。那么病情就好缓解了,虽然风湿不好治,但是配合拔罐针灸以及艾灸至少是能够很好地控制疼痛的。
但是这么长时间了,却都没看到方室言进到屋中,急的邢念林团团转。他是骑着车带着方室言来到他的家中的,但偏偏方室言却没有进来,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出了什么事。
邢念林十分担心,便想要出门寻找方室言,却看到方室言灰头土脸满身泥泞地冲了进来,怀里还抱着用白大褂包裹的药箱。
邢念林连忙走上前去,拿过药箱,生气的问道:“室言,你怎么回事?我都进来半天了,你才进来。”
方室言擦了擦脸上的泥水,委屈道:“邢大哥,您刚才下车的时候,没感觉踢到什么么?”
邢念林一愣,想了想自己刚才下车的姿势,才恍然道:“哦,我刚才踢到你了啊,真是不好意思,习惯性地跨腿下车,忘记你还坐在车后座上了呢。”
方室言指指自己身上的泥水道:“您看,您一下车就推着车进了院子,我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喊您您也听不见,我这一摔真是七荤八素的,歇了半天才能勉强站起。哎,您也太急了。”
邢念林苦笑道:“哎呀,还不是着急病人病
情嘛,好啦,不说了,我先给你父亲阵痛啊。”话毕,便打开了医药箱,取出了一根银针和几个火罐。火罐都是玻璃制的,十分易碎,但似乎因为方室言的特意保护,火罐才一个都没有碎掉。
邢念林对方室言道:“来,咱们两个将叔翻个身,让趴着。”方室言连忙上千,帮着他把他的父亲翻转过来,因膝关节红肿,不能着床,邢念林便从旁边拿过一个破枕头垫在中年男子的大腿前侧。
邢念林将中年男子已经湿透的衣服撩开,下针取肩贞、肩髎、肩髃处分别下针,随后在躯干部,将银针刺入命门及双侧肾俞穴,他又抽出几根针,在下肢部刺入委中、承山。邢念林采用的便是蝶针发,针针刺入穴位,发出阵阵嗡鸣,煞是好听。
邢念林拿出酒精棉球,在煤油灯上点燃,放入火罐底部,燎烧片刻,快速将火罐扣在大椎穴上,随后又拿出几个较大的火罐,采用闪火法,将针扣留在火罐内。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采用蝶针法扎入的针在火罐中还在不停震动,但是因为真空的缘故,所以听不到声音。
邢念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那中年男子似乎感觉疼痛也没那么严重了,表情也慢慢舒缓下来。
邢念林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对方室言道:“室言,你快用被子将你父亲的后背和腿盖上以保持温度。”方室言连忙从旁边拉过被子给他的父亲盖上。
邢念林将中年男子的双手拉出,取出一根艾灸条,点燃,屋子里立刻弥漫起一股刺鼻的艾条味,很是呛人。
方室言看邢念林弯着腰给他的父亲做艾灸,便连忙将那个家中唯一的凳子搬了过来,放在他的身后,对他说道:“邢医生,您先坐下吧。”
邢念林转头微笑对他表示感谢,便坐下了身子,以雀啄法分别灸中年男子的合谷穴以及曲池穴,艾条散发出的烟气熏疼了他的眼睛,刺激地直往下淌眼泪,但邢念林依旧微笑着给慢慢安静下来的中年男子做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