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亦使了几分力气,这铁锁巍然不动,更别说挣脱。
这结实程度,别的不说,用来捆人,绝对是好宝贝!
丑恶判官见他挣不动勾魂锁,因刚才的异状而升起的不安平复了下来。
铜铃般的眼珠子撑得浑圆,恶狠狠地盯着陈亦。
竟敢害他在六部功曹面前失了分寸,只待走过这遭,便要狠狠地给这小秃驴一个教训!
“哼,小小凡人,倒是好大的胆子。”
“看来,此人确是佛门大宗弟子,自恃依仗,才敢这般放肆。”
“佛门?便是佛门尊者,到得我阴司,也容不得他放肆,何况区区一小儿。”
几个人影居高临下,虽是怒意勃发,却仍是威严无比,并不去看陈亦,也不关注他的动作,只是各自间发表意见罢了。
似乎陈亦连承受他们怒火和喝骂的资格都没有。
更别说回答他的问话。
只有居中那金色官服目中两点幽光,冷然地盯着陈亦。
“都别吵了。”
他沉声打断其余几个人影的怒意:“看来,那迎驾小吏果真是看走了眼,便是这小辈出手,阻挠我阴司行事。”
“嗯?”
其余人影此时目光才勉为其难地垂落殿下,扫过陈亦。
红色官服疑声道:“神曹,此小辈虽神魂壮实少见,却确是毫无道行修为,照那小吏所言,那人是佛门尊者一流,怎会是他?”
金色官服沉声道:“你看他到得此地,仍旧如此淡然,若非有所倚仗,如何这般?”
“不管他有何依仗,到得此地,便由不得他。”
红色官服冷笑:“我为人曹,便由本曹先与他个报应,让他知晓,身为凡人,不敬鬼神,死也难得安宁。”
说着,伸出一手,摊出手掌,一道道惨绿流火自他手心窜出,缠绕纠结,有一张张人脸在其中挣扎扭曲,发出尖锐的哀嚎,十分痛苦疯狂的模样。
“孽障,不敬鬼神,天地难容,便与你一个百鬼噬心之痛!”
“去吧。”
话落,便见一道道惨绿流火纠缠旋转,钻出许多人脸,争先恐后,嘴张得比脸都大,朝着飞扑而至。
陈亦心思从身上的锁链收回,抬头看到那流焰中的一张张人脸,眉头微皱。
此时,这些人脸已经扑咬到他身上。
一张张人脸从他身上一穿而过,再回头,已是满脸充满了十分畅快享受的神情,没有了先前那种痛苦。
似乎从陈亦身上撕咬下了什么东西,于它们是大补,可缓解它们本身所受的痛苦。
却是因此变得更加疯狂,转头猛地又一次扑咬,无数张人脸一遍又一遍穿过陈亦身体。
“阿弥陀佛……”
陈亦竟然任由这些人脸扑咬,也一动不动,反而面露慈悲之色。
通晓地藏真经,他对于亡者之事知极为了解。
知道这些人脸是怎么回事,也知道它们是在撕咬吞食自己的神魂。
“尔等生而为人,死后魂魄却被恶鬼宵小拘禁奴役,无知无识……”
陈亦静静地看着这些人脸来回撕咬自己的神魂,缓缓摇头:“不知者不罪,小僧不怪你们,”
“吃吧,补足了神魂,小僧再送尔等重入轮回,免受这无边苦痛。”
他有慈悲心是不错,不过离着真正舍己为人还差得远。
只是他有万法心体,罗汉金身,生机不绝,肉身不朽,神魂不灭。
区区一群亡魂,还损不得他的本源。
他这动作却令得向个人影也微微动容。
“我等倒真是走眼了,这小辈倒有几分禅心,若是开始修行,这道行怕不是要一日千里,在佛门之中应当是颇受重视的嫡传。”
“什么禅心,佛门秃驴,最善操弄人心,这小辈怕是已经念经念得痴傻了。”
“哼,倒要看他能忍受多久。”
最后冷哼的是那红色官服。
他的百鬼噬心,便是有道真修也难以承受其中痛苦,如今区区一凡夫小辈竟然能视若无睹,自然十分不满。
“鬼神?”
陈亦视线从那些人脸上移开,抬头看向那依旧高高在上的六个人影。
“神虽未遇过,鬼却杀了不少。”
“擅拘生人,奴役亡魂,看你等作为,所谓阴司,也不过是恶鬼宵小窃居尊位,怕是连阴阳轮回的天地大道,也让你等私相授受,肆意玩弄,”
“佛爷虽然慈悲为怀,却也容不得恶鬼奴役亡魂,祸乱人间。”
“住口!小小阴魂,怎敢在功曹殿上放肆!”那丑恶判官惊怒交加,也生怕被牵怒,几乎要从地上跳起来,口中已经大声喝骂。
“好大的口气!”
那红色官服终于抬起目中幽光,居高临下,与陈亦对视。
他还要说什么,陈亦却已经不耐打断:“废话少说,我就问你们这些小鬼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把我弄到这儿来的?还有,为什么要谋杀皇帝?咦?这是两个问题哦,算了,佛爷问什么你们这些小鬼就答什么,否则……”
“沙包大的拳头见过没?”
“……”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