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亦用手机上网,把这些机器都查了一下。
确实是一条完整的制皂生产线,不过……
眼前的几台机器,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起身扫视着这些无比洁净的机器,陈亦心中却是一阵阵发寒,一种极度的恶心从心底升起。
静静地看着手心中的暗黄色薄片,陈亦缓缓闭上双眼,默诵着心经。
半晌,才缓缓合上手掌,将暗黄的薄片轻轻攥在手心。
睁开了眼……
在外面完善的几个黄制服,忽然感到一阵从心底升起的寒意,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下一刻,就看见在工厂待了不少时间的佛爷突然出现,慢慢地向不远处的红色砖房走去。
暗自心惊地对视一眼,露出犹豫,最终还是没有动。
陈亦来到红色砖房前,眉头微微地蹙起,脚步却没有停止。
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前面厚实的木制大门便轰然炸裂。
走进门,就是一片幽暗。
这是一个宽敞的大厅。
虽然幽暗,却并不是没有一点光亮。
相反,天花上有一排排星点一样的灯光亮着。
只是所有灯光都汇聚在挂满四面墙上的画。
至少上百幅画。
整个大厅都陷在黑暗中,唯独每一幅画,都有一束灯光照亮着。
每一幅画上画的,都是人物,都是少女。
背景也全都是一棵绽放红花的树,或者是一片红色的树林。
陈亦知道,这是美丽异木棉,也叫美人树。
他从网络上了解的信息中,许恨最擅长的,正是这种少女图。
红衣红妆,红花红叶。
红花盛开的美人树下,身着红裙的少女,粉黛薄施,冰肌玉骨,美目巧笑,顾盼生姿。
红色的飘花,红色的飞叶,红色的衣裙,似在风中轻轻飞旋舞动。
美到了极致,那种扑面而来的气韵也浓到了极致。
少女的容貌不算很美,却是这种气韵,让少女、让整个画作都美到了极致。
仅只一眼,陈亦就觉得许恨的大师之名半点不虚。
美是真的美。
但在这黑暗之中,在一束束昏暗的灯光映照下……
那画中少女勾起的唇角,眉目间的笑意,如同从画中走出的浓浓气韵,却让人心中隐泛寒意,背后汗毛竖起。
幽暗的大厅中,一片死寂。
只有陈亦几不可闻的绵长呼吸。
隐隐约约,却似乎能听到这百余位少女在红花树下起舞的娇笑声。
“嗒……”
“嗒……”
陈亦在这些少女的“注视”下,缓缓向前走动。
死寂的大厅中,只有他缓慢的脚步声。
很轻,却特别清晰。
敖嗷嗷无声地跟在他脚下,四肢低伏,亦步亦趋,一身白毛都竖了起来。
一路走过,陈亦发现,虽然每一幅画的背景、着装、姿态都不一样,但主题却都是同样的。
少女,和红色……
而且,他原本以为,这是一百多个不同的少女,现在才发现,一百多幅画,画的似乎都是同一样少女。
走到尽头,最靠里的一面墙上,只有一幅画孤零零地挂着。
画上也是同一个红衣少女。
站在一棵美人树下,双手娇俏地背在身后,脸上带着笑容,笑中带着一丝娇羞。
就像是校园中的一个平凡少女,正站在树下,让朋友……或者,更可能是恋人,在为她拍照。
看起来,一切都没什么特别。
不过看久了,却让人莫名其妙地感到触目惊心。
陈亦来到画前,也有这样的感觉。
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就有点醒悟了。
这幅画……
太红了。
少女身上猩红的衣裙,身后猩红的美人树,脚下一片猩红的花草。
看得久了,竟让人猛然有种少女是站在一片猩红的血泊中的感觉。
陈亦忽然双眼微眯,朝着少女图伸出了手……
就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一丝风声在他脑后响起。
“当!”
一个沉重又锋利的东西,像是一把斧子,劈在了陈亦光滑的后脑壳上。
“不要用你肮脏的手去碰红佳,去死吧!”
阴沉中带着一丝癫狂的声音,在陈亦身后响起。
声音的主人收回了砍在陈亦后脑壳的斧子,风声再起。
“当!当!当!……”
疯狂地朝着陈亦的头颅一连劈了十几下,直到响起粗重的喘息声,才停了下来。
也直到此时,来人的癫狂平复,才发现不对劲。
手感不对,声音不对,被砍的人的姿势也不对。
他劈过不少人,除了刚开始几次,每一次都是一斧就嵌进骨头里。
声音也应该是沉闷的,不是这种金属碰撞一般的洪亮响声。
被劈的人,也是一斧就倒。
这个人,却连头也没有低下一丝一毫……
“你……你是谁?”
“够了?不多劈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