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还要有几次?”
苏九年看向温大夫,温大夫用手指比划了一个“十”。她心里咯噔一下,没敢直接告诉她,轻声说:“没有多少次了,很快就能熬过去。”
晴夏的情绪突然崩溃,一把抱着苏九年的腰哭了出来,“九年,我不想治了,我真的不想了,太疼了,就像是要死一般。我不相治了,脸上有疤就有疤吧,我这辈子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受这一份罪。”
“快好了,你不是一直说想同我一起去胭脂店吗,还要做一身漂亮的衣裳,让所有的人都看见了。”
“不想了,不想了,我什么都不想了。”晴夏崩溃。
那种剧烈的,随时要人生命一般的疼痛深刻在脑海中,让她产生一种本能的畏惧。
屋子里这点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外面的人,绍裴俟没有能忍住,直接走了进来。晴夏还记得自己的伤口,一把扯过旁边的棉布就要往自己的脸上蒙,“你不要过来,我不想你看见我。”
绍裴俟站在离她不过五步远的地方,停住之后又向前走着。晴夏就差将整个人都缩进苏九年的怀里,胡乱说着:“九年,你快点让他离开,让他走啊。”
苏九年努力想要安抚住她的情绪,但是没有多少作用,眼神示意绍裴俟不要再往前走。
绍裴俟全当是看不见,直接过来掰正晴夏的肩膀,认真看了一遍后,才说:“治疗还是很有用的,边缘的痕迹淡下去很多。”
“当然了,你也不看看是谁出手。”温大夫哼哼了两声。
晴夏停了下来,她光是记得那种疼痛,对效果却没有多少的关注,现在见旁人提起,也迟疑起来,“真的吗?”
“真的,若是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镜子面前看看。”绍裴俟的语气平和,甚至还有些欢喜,“想必过不了几次,你的脸就能够完全好起来,那时候我就能看见你原本是什么样子了。”
苏九年知晓他的意图,也在一旁帮忙说话,“是的,这看上去已经好了很多。”
晴夏原本是不相信的,可也架不住这么多人在她的面前说,最后自己也相信了,渐渐情绪被安抚下来。
苏九年看着绍裴俟耐心地站在她身边,弯下腰陪着她说话,觉得自己也没有多少用处,和温大夫一起收拾好东西之后,就悄悄走出去,没有再打扰他们。
秦江春正站在庭院外面,朝着内院看去,听苏九年说了一遍里面的情况之后,笑了声,“你说我们来了这么久,也没有亲自去拜访一下绍老爷子,是不是于理不合。”
苏九年顿住,“您是说?”
秦江春脸上的神情不变,淡声说:“我们现在就过去拜访一番好了。”
他既然做了决定,身边的人也只得跟上去。
内院很是空旷,没有多余的摆设,就连一些花草树木也没有。若不是少绍裴俟亲自说过,他们都不敢相信这里面还住着人。
听见外面的动静,屋子里传来一个苍老的男声,“谁啊?”
秦江春看了一眼苏九年,苏九年领会到他的意思,才壮着胆子答话,“小辈是赵家的后人,外祖父名唤赵屈黎,今日来找老先生,是有一桩旧事想向你请教。”
“赵大人?”里头的音调陡然变尖,接着就没了声音。
众人面面相觑,俞贵往前走了几步,正要上前打探一番时,老人突然说话了,“你们既然找到这里来,想是也怀疑什么。但是我都一把老骨头了,以前的事情都忘了干净,怎么能突然想得起来,你们问我又有何用处。都回去吧,我这里没有你们想知道的东西。”
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我虽然知道那段隐情,但是我就是不愿意和你说。”
苏九年也不由觉得气愤,直接走到房间门口,质问,“难道赵家上下几十口的人命,您也全忘了吗?是我外祖父一手将您提拔起来,最后你却害了赵家满门,你这些年夜里还睡得安稳吗?”
她直接推开面前的门,阳光照进黑暗的室内,门边带起的碎金上下的翻涌,俞贵上前一步直接挡在前面。
苏九年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屋子里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