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动作很是轻柔, 药膏粘在头皮上清清凉凉,缓解了头皮上刺痛的感觉, 很是舒服。
随后便能够感觉到指腹小心的触碰,手指穿过头发发出沙沙的响声, 响声顺着头发丝要往脑袋里钻。苏九年更加紧张起来, 浑身紧绷, 一只手死死地攥着铜镜, 企图将这种紧张镇压下去。
她坐在那里只有小小的一团,实际上也没多大岁数,却比同龄人活着辛苦许多。秦江春看着那一道狰狞的伤口,心中有些愧疚。这原本应该是他去解决承担的东西,现在倒是教小姑娘一个人受着。
他将盒子盖好, 拿着帕子在手上擦了擦,“日后多避开那边些,别傻乎乎往前凑。”
苏九年听着他的话, 想是他猜到了原因。不过方嬷嬷有句话是说对了, 三爷同老夫人是母子,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需要让他们这些外人去指责。她想了想没有将那些委屈说出来, 可也没假到说原谅的话, 只翘着嘴角说:“老夫人喜欢清净,应当是不喜欢奴婢去讨嫌。”
她脚尖略微晃动着,笑容安静而美好, 显得有几分天真和无忧无虑。
秦江春越发觉得歉疚, 拉着她的手, 将她指尖的药膏一点点擦干净,“明日要请的太医过来,等后两日闲了,我便要去庄子上呆上几日,你可要的一同过去?”
“要的。”苏九年连忙说,歪过头问他:“可是老夫人的生病了,所以请太医过来?”
秦江春想起她会些医术的事情,也没有瞒着,“嗯,你今日可发现了什么?”
今日连吃了两个落挂,她倒是真的没有注意太多,现在回想起来,只记得老夫人脸色不大好,不过应当没有生命之忧。她手指瑟缩,而后委婉地说:“事情太多了,奴婢没怎么注意。要不,奴婢明日也跟过去看看?”
“嗯?”秦江春听后,看向小姑娘,促狭地笑了一声,“不怕去那边了?”
小姑娘抬起头,目光澄澈,抿唇说:“这个不一样的,老夫人身体好了,您也能放心些。”
“不必了,太医来看了,别人才放心。”秦江春看了她半天,说了这么一句。
别人是谁?苏九年心中疑惑,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直觉告诉自己,这不该是她问的,就没有再继续说话。
“这么晚了,早些休息吧。”秦江春将东西放在一旁,又摸了一把得她的头之后,才离开。
苏九年总觉得他摸自己头的时候,像是在摸什么小动物,不过呀,她也是开心的。
淮阳侯府统共就这么大的地方,发生了一点事情用不了多长时间就都知道了,很快,大家便都知道听松院多了位通房丫鬟的事情。
大家先都是震惊,先前三爷不能人道的事情传得太多,几乎被大家认为成一个事实,怎么现在好好地就多了个通房丫鬟。
江氏的反应更是大,说些不好听的话,她还准备着秦江春百老之后将那个位置让给自己的儿子。晚上入睡的时候,她推了推身边的男人,“三弟收了个通房的事情,你知道吗?”
秦江陵被问得莫名其妙,“我知道这件事情干什么,收了不就收了,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他收了的话,就说明他的病早就已经治好了,日后再娶妻生子,这淮阳侯府还有我们什么份。”江氏嘟嘟囔囔着,对他敷衍的态度极为不满。
“那你想做什么?”秦江陵忍着脾气问了一句。
江氏真没准备做什么,主要是她虽冲动易怒,可脑子跟不上,想不到什么好主意,只能求助身边的男人,“你也给想个主意?”
她顺势朝着秦江陵抛了一个媚眼,这是她年轻时候常做的动作。那时候她还是位窈窕美人,做起这个动作来,颇有几分女儿家的娇态,哄得年轻时候的秦江陵分不清东西南北。但是岁月对江氏不大厚道,十几二十年的时间下来,曾经的窈窕美人成了体型健硕的妇人,曾经的浓情蜜意成了一种惊吓,秦江陵耐住心里的不适,呵斥道:“不要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要是有时间,好好琢磨一下明良和暮云的亲事。”
突然被呵斥,江氏觉得有些委屈,愤愤地见男人背过身子去,又不敢再说什么,憋着一口气也跟着躺下去。
可嘴上不说,她心思一点没少,打听那个丫鬟原是苏静和的陪嫁丫鬟之后,就将苏静和叫过来,让她找苏九年说说,看能不能策反过来成为她们手中的一颗棋子。
秦明尧的事情已经弄得苏静和心力交瘁,她心里本就不痛快。她又不是糊涂的,到现在也能反应过来,当时苏九年是自己用了点手段才离开抚芳院的,野了心的鸟还指望她能乖乖留在身边?
面对江氏的压迫,她冷冷地将茶盏放下,“她的卖身契早就给了老夫人,现在我说什么,她未必肯听。”
“怎么不肯听,她在你苏家长大,娘老子都在府上。只要拿捏住她的家人,跑了和尚还怕跑了庙不成!”江氏嗤笑一声,心里骂着她没用,盘算着等明良成亲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挑个厉害,全然忘记这个儿媳妇还是当初自己眼巴巴求来的。
她没什么能耐,但是将事情推到别人头上的事情倒是做得很溜,理直气壮地同苏静和说:“这件事情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