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一醒。”
半梦半醒之间,谢文烟感觉有人在轻轻摇自己。
可是他现在好像在一个暖呼呼的被窝里,一点都不想起床。
他推了一下那人,含含糊糊地说:“别……别叫本……”
在“王”这个字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谢文烟打了个激灵,立马惊醒了。
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身上还盖着某个射击队里哥哥姐姐的外套。
“嗯?”
见谢文烟上一秒还迷迷瞪瞪地耍赖,不愿意起床,跟个小鹌鹑一样,下一秒就瞪大了眼睛,眼神清明。徐清九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谢文烟赶忙说,“现在我们要回家吗?”
“有点无聊,是吧?”徐清九笑了笑,说。
这就是射击运动员的日常。
没想到,谢文烟却摇了摇头:“我睡着是因为体育馆里太暖和了。”
“嘴硬。”徐清九心情不错,“走,回家。”
体育馆已经熄了一半的灯,徐清九也已经换好了衣服。
一切都收拾好了,他才来叫谢文烟。
两人一起走到射击馆的门前,徐清九抬手,即将关掉场馆内的最后一盏灯。
临走之前,谢文烟又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靶场。
他抬起头对徐清九由衷道:“你们射击的样子真的很神气。”
“谢谢。”徐清九轻轻说。
他这次倒是没有臭屁,而是破天荒的十分正经。
某些无法说出口的彷徨,在看到谢文烟羡慕的目光时,似乎全都消散了。
两人走出体育馆的时候,一片雪白映入眼帘。
居然下雪了,积雪已经在大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哇!”谢文烟伸出手来接住一片雪花,雪花在温热的掌心融化,冰冰凉凉的。
徐清九也满脸欣喜:“是今年的初雪啊。”
“瑞雪兆丰年!”
“你还懂这个?”
不再管徐清九说什么,谢文烟冲在前面,跑到雪地中去。
果不其然,脚底一打滑,摔了个四脚朝天。
“哈哈哈。”
徐清九看着小团子天真的样子,忍不住大笑。
他心里通透起来:自己能走进射击训练场,就已经拥有了很多别人很难得到的东西。
又有什么资格挑剔训练之路中的那一点点孤独呢。
“还是我太贪心了啊。”他喃喃自语。
因为徐清九的一时失神,没有注意一团雪球朝着面门飞了过来。
“唔……”
雪球在他脑门炸开,糊了他一脸雪。
徐清九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梁,五官皱成了一团。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谢文烟就在不远处幸灾乐祸。
“你完了!”
徐清九喊了一声,捞起手边的一团雪,朝小团子追了过去。
*
“不行啊,你这需要的数量也太少了,还不够开模的费用呢。”西装革履的中年大叔这样对宋小花说。
“按照我说的设计,肯定会更加贴合甲面的。这也是提升你们甲片的质量啊。”宋小花不死心地说。
开始制作手工美甲贴片之后,她也越来越精益求精。
而美甲贴片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甲片不符合甲面弧度,贴在指甲上总是有一些不真实感。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她几乎购买了市面上所有品牌、款式的甲片,拿回来试错。
但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一款让自己满意的甲片。
不过,对比研究之后,她也找到了甲片不真实感的原因,画了设计稿出来,想要跟工厂合作,生产出更完美的的甲片。
于是,趁着这几天谢文烟不在家,她便找出空闲来联系工厂。然而另一个困难就是,她需要的量实在是太小了。
她连续几天,跑了这么多家工厂,都没有一个愿意接这个活。
面前的这位,就是最后一家生产透明甲片工厂的负责人。
见宋小花迟迟不离开,他又开口道:“小姑娘,看你面善,我才告诉你的。我们也是跟网店合作,直接接他们的单子。用什么模具,生产什么样的,都得按人家的要求来。我们没有权力自己搞。”
“真的不行吗?”
负责人大叔摇了摇头,也不跟她废话了,回到了办公室里。
宋小花叹了口气,靠在墙边。
走了整整一天,她恨不得立马把脚底八公分的高跟鞋踢掉。
“都是孩子的妈妈了,还叫我小姑娘呢……”她撇了撇嘴,抬起手机,想看看自己的妆容有没有花,“嗯?”
正巧有电话打了进来。
手机号码属于她的前夫,谢文烟的爸爸,一个没必要再联系的男人。
宋小花想也没想,就选择了挂断。
就是要让这家伙知道,没人想接他的电话。
可是,没想到刚刚挂断,那个手机号又锲而不舍地出现在屏幕上。
这下宋小花又有些犹豫了。
以她的经验,对方并不是难缠的人。
谢文烟现在不在她身边,她是担心这个电话跟文烟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