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要回礼。”周氏道。
“我原本就知道!”孟允棠羞着跑。
周氏笑一阵,却又愁起来。
贺家久久不来提亲,两个孩子都渐大,却还这般来往,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次日午前,孟允棠带着丫鬟拎着食盒来到务本坊内的子监前,让人进去通报,说找贺砺。
不一儿贺砺就出来,身后远远的缀着三条尾巴,是张九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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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躲在子监的大门后头,探着脑袋,挤眉弄眼笑嘻嘻地看着两人。
贺砺见状,便带着孟允棠往旁边走过去些。
“你怎么来?”他问孟允棠。
孟允棠还在打量他,他穿监生们必须要穿的蓝色襕衫,皮肤白皙眸光清亮,一身的书卷气,显得斯文又温和,让她有些不大习惯。
“你总是派胜利给我送吃的,我阿娘说要给你回些礼。食盒里有你爱吃的羊肝饼,还有一些茶果子,咸的,你带回去慢慢吃。”孟允棠从丫鬟手里接过食盒,递给贺砺。
贺砺接,微微笑道:“好。”
孟允棠叫丫鬟走些,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一只荷包,红着脸递给贺砺道:“这是你前叫我绣的帕子,早就绣好,一直没机给你。还有这个荷包,里面装的是晒干的腊梅花,你在皇城折的那枝。你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不戴也没事。”
“你绣的,我肯定是要戴的。”贺砺接过帕子与荷包,低道:“谢。”
孟允棠感觉自己连耳朵都在发烫。
贺砺递来一张折好的纸,道:“韦端己又作新词,我抄一首,也给你看看。”
“哦。”孟允棠收纸,心地塞进袖中,想跟他说姜玉初说的事,又不知何口。
贺砺观她神情,问:“有事?”
孟允棠顿顿,想着是流言,又不是真的,理应让他知道,便道:“外头在传与你有关的不好的流言,说你喜欢对娘子甩鞭子。”
贺砺听她语气便知她并不懂喜欢对娘子甩鞭子的真正含义,忍不住一笑,乌黑双眸亮晶晶地瞧着她,问:“你信吗?”
孟允棠气鼓鼓的,道:“我若信,也不来告诉你。听说,是与你看的那个娘子传出去的。”说到此处,她心里又有些气闷。
“我知道,”贺砺道,“我故意的。”
“故意的?”孟允棠惊讶地瞧着他。
“与那个娘子看是我姑母的意,我不想去,但推拒不得,只得出此下策。这个名传出去,以后姑母便是想为我做媒,想必也没有人家愿意将女儿嫁给我。他们怎么传我都无所谓,只要你不信就好。”贺砺与她四目对,温道:“反正,我也只想娶你。”
双颊热得发胀,孟允棠觉得自己的脸一定是红透,就低头,匆匆说句:“我阿娘叫我回家吃饭呢,我、我先走!”说完转身就跑。
贺砺看着落荒而逃的娘子,嘴角勾着笑回到子监,又被三个狐朋狗友一顿打趣。
孟允棠强作镇定地回到家中,与阿娘一起吃过饭后,回到自己房里,坐在坐床上,从袖中抽出贺砺给她的那张纸,铺展来看韦端己的新词。
“昨夜夜半,枕上分明梦见。语时。依旧桃花面,频低柳叶眉。半羞还半喜,欲去又依依。觉来知是梦,不胜悲。”
孟允棠识字,诗词读得并不。但这首词通俗易懂,她看一遍就看懂,看懂就用手捧住脸,双颊果然比她的掌心还要热。
这真的是韦端己的新词吗?不是贺六郎他自己写的?
昨夜夜半,枕上分明梦见。是说做梦梦到我吗?好羞人!
语时。都说么呢?
依旧桃花面,频低柳叶眉。
孟允棠忍不住下坐床坐到妆台前看看镜中的自己,镜中的娘子可不就是桃花面柳叶眉?
半羞还半喜,欲去又依依。谁半喜半羞,欲去又依依?她分明是欲去转身就跑。
觉来知是梦,不胜悲。
孟允棠用手捂住脸。
这一定是贺六郎他自己写的,读的么书?学点文墨都用在写这种让人羞羞的词上吧?他真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