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未开智动物的家,山神无处不在,似母亲又似父亲,给它们庇护的居所,山林里长着给它们饱肚的食物。 是以,小松鼠这一遁走,犹如泥牛入海,瞬间没了气息。 见小狸要走,安山道长轻蔑的勾唇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 只见他手中的长棍高高的抬起,落下时似轻还重,下头之物,无处遁形。 小狸的猫眼瞪圆,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只怕今儿,自己一条命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严若南瞧见这一幕,面上露出解气又狰狞的笑,恶劣又阴暗,哪里还有前几日风姿不凡的读书人气派。 小狸瞪了一眼。 再来一次,它还要断了这人的手足,两边都咬下来,让他爬着来山里寻它,果然,它还是心太软了。 棍棒落下的那一瞬间,变动突起。 地上的泥土突然化作了流水一般,接着四处飞溅,原先埋着墓碑的地方出现一个旋涡,一股巨大的风炁骤起,曲烟等人忍不住抱住大树,这才没被风力带走。 安山道长眉头皱了皱,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下一刻,旋涡之中一道黑光飞出,带着浓腻的血腥恶气,猛地朝安山道长的棍棒袭来。 只听“铮”的一声,安山道长手中的长棍断成两截。 他脚步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两步,手诀掐又掐,体内的灵炁运转了两周天,这才勉强将体内汹涌的血气压了下去。 黑光破了安山道长的长棍,于半空中停滞一瞬,安山道长定睛一看。 这哪里是黑光,分明是一把黑背弯刀,刀上有浓浓的血腥之气,如此浓郁,平日里定然是杀尽仇敌,饮尽了鲜血,是杀戮之力及重的一把刀。 安山道长心下惊跳,凶,大凶! 弯刀一朝得手,好似有灵一般,瞧着地上断成两截又变成原样的旱烟杆子,刀身扭了扭,似在哈哈大笑。 下一刻,刀身一晃,化作流光,倏忽的朝来时的方向去了。 安山道长顺着刀光的痕迹看去,眼神一震,张了张嘴,好半晌才道。 “风眠……小友。” “铮”的一声,利刃落入孟风眠手中。 曲烟神情激动,“三公子,三公子……你,你真的没死!”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踉跄着身子,瞅着就要朝孟风眠奔去。 “慢着!”安山道长出声。 曲烟不解,“道长,怎么了?” 他问着话,虽然心急孟风眠,脚下的步子却也慢了下来。 这几年跟着安山道长四海云游,他是记名弟子,也是安山道长身边服侍的人,早就习惯了将安山道长的话奉为圭臬。 安山道长瞧着孟风眠的目光里有着压抑的激动,却也有着戒备,他上下打量了孟风眠两眼,忌惮他一身血腥之炁,那是比黑刀还要浓郁的杀戮。 “风眠小友,你这神魂从何而来。” 孟风眠本欲开口的一句道长,一句曲烟,在瞧到安山道长的视线,再听到这一句神魂从何而来,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他勾唇笑了笑,似有嘲讽之色闪过,没有理会安山道长和曲烟,心思好似也重新淡漠。 只见那双眼眸泛着透明的灰,无情无波,视线一转,落在了小狸身上。 那厢,小狸扭头舔了舔猫毛。 方才安山道长的棍棒砸下,虽然被弯刀阻了,不过安山道长那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势凶悍,上头的罡风伤到了点皮毛,眼下有血腥之味。 小狸不介意,大哥说了,男儿受伤是勋章,这点伤算啥,小伤罢了! “小猫,过来。”孟风眠开口。 小狸抬头瞧了瞧,对上孟风眠那透明的灰眼。 和安山道长的忌惮戒备不一样,小狸对乌发垂下,面色有些白,眸色透着灰的孟风眠,倒是挺亲近的。 倒不单单是因为他方才救了自己,也因为这一双眼眸甚得它意,虽然是灰色的,但它格外亮,格外的清透啊,是漂亮的! 小狸踩着猫步子,走了过去。 “多谢你日日相唤。”孟风眠轻笑一声,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 末了,他眼里又添上了一分不解,伸手想要摸一摸小狸蓬松的毛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眸光黯淡了一瞬,转而又将手收了回去。 “小猫,你寻我可是有事?” …… “喵喵喵,喵喵喵!” 小狸一下坐了起来,像人一样,小耳朵抖了抖,喵呜喵呜的声音着急极了。 孟风眠有听没懂: “什么?” 小狸瞧了瞧孟风眠困惑的眼神,懊恼的甩了甩脑袋,再开口,那猫喉咙里再出现的便是小男孩的声音,清越又中气十足。 “你就是风眠?” “你瞧到我大哥了吗?” “顾昭呢?他又是谁?是不是他将我大哥带走了?” “……嗐!你可把我急死了,这般久都不应门!你是和隔壁那大爷鬼一样,到处耍朋友去了吗?要是你再不应门,我都准备拆棺材板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