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薄弱的地方,自然只能嗅到黄泉水的炁息,它本身的神通便是发水,残魂冲击下,此处界限破损,黄泉水溢散人世。” 如此,方有黄泉疣一事。 顾昭停顿了下,看向石壁没有再言语。 潘知州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说话了。 就像顾小郎方才疑惑的那样,此刻,他心里也有了疑惑。 这一处的黄泉水溢散,究竟是庆德帝寻人做的,还是他也不知,只当是意外寻到了一处黄泉水溢散之地。 开采石矿,炼化黄泉疣……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谁是螳螂,谁又是黄雀? 一切只是猜测,两人将此事暂时搁置。 顾昭从绢丝灯中将晶体拿出,手诀一掐,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晶体一跃而起,于半空中散发出莹莹之光,片刻后,它们好似化成了一摊的泉水,清澈纯净。 石壁中,摆尾张腮的大鱼好似饥饿的人嗅到了蒸笼里那热腾腾的炊饼一般,带着米面诱人的香气,只见长尾一摆,鱼头转了个方向,朝石壁外头瞧来。 与此同时,顾昭的手往虚空中一探,无数的元炁在手中汇成一只笔,笔尖坠着莹莹元炁,上头带着青绿之意,那是跳丸日月之力。 时光回溯! 随着元炁和跳丸日月之力没入符窍,顾昭体内的金丹滴溜溜的直转,无数的元炁顺着笔尖朝石壁的符窍疯涌而去。 此处倏忽的起了风气。 潘知州抬袖遮面,半眯着眼睛朝前头看去。 只见石壁处华光大盛,那一处的空间好似扭曲了,在他肉眼瞧来,石壁上的纹路一点点的淡去,不,不能说是淡去,就好像有一股力量催着这一处的石壁回归了原本的模样。 回到了没有符阵的那一刻。 也许是片刻,也许是万年。 石壁上那些浑然天成的符文刻痕消失了。 与此同时,一条比大猪还大的鱼儿摆着尾,倏忽的一头钻进了顾昭一早便备好的水流之中。 莹光一闪而过,继而寂灭。 潘知州眨了眨眼睛,慢慢的放下了遮面的袖子。 这时,此处不见风气,也不见大鱼,只顾昭手中抓着一块玉牌。 “这是......”潘知州凑过去瞧了一眼。 只见这玉牌之中,一条大鱼背脊生两翼,大尾旖旎如上等的丝绸,于水中缓缓的绽开。 它鱼眼泡泡朝外,似在瞧人,那一身粉色的鳞片瞧过去就像芙蓉石一般,质地易脆,却又有着娇羞的迷人光晕。 便是封存着赢鱼的黄泉水也凝结成了祥云状,格外的应和赢鱼那大张的两翼。 潘知州:“这,瞧过去还怪精致好看的。” 顾昭想了想,将这玉牌递了过去,“此物就送予大人吧。” 潘知州意外,“送我?” 顾昭点头,“大人这一脉与水有缘,这赢鱼已是残魂,大人要是喜欢,可以将它搁在水中,公务繁忙过后,瞧一瞧鱼儿,眼睛也没那么疲惫。” 潘知州想了想顾昭说的那场景,心中也是颇为意动。 也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他近来当真颇为喜爱垂钓。 一把钓竿,一根鱼线,上头坠着一弯鱼钩,旁边搁一木盆,再来点饵料,寻个大石头,往河岸边一坐,听那流水哗哗的声音,偶尔风来,再听一听那流水拍岸之声。 啧,当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潘知州摇头扼腕。 可惜,平日里州城事多,他哪里能找到空档去垂钓哟! 罢罢,没有空闲钓鱼,养个鱼儿也是极好的。 方才他可是瞧了,这长了翅膀的鱼儿当真是威风极了,左右他还养了只聒噪的八哥鸟了,再添个鱼儿也不费事,还是只不用吃不用喝的鱼儿,多省事啊。 别说,大吉利还能多个伴儿呢! 潘知州便不和顾昭客气了。 “那便多谢顾小郎了。” 潘知州接过玉佩,收拢到袖袋之中,视线看向那处石壁,问道。 “顾小郎,此处的缝隙阖上了吗?” “阖上了。”顾昭点头。 方才她用了跳丸日月中的时光回溯,化去了石壁上头符阵的炁息,符阵一去,封存其中,赢鱼的残魂自然被引了出来。 “那便好。”潘知州庆幸。 为防万一,顾昭以土化炁,将这一处的石壁缠得密密实实。 五行之中,土能克水,有了土炁的填补,此处阴阳界限的薄弱也能更加的密实。 接着,顾昭环顾过这一处的山腹,手诀一掐,地上丛生的石头瞬间化作流光,倏忽的朝六面绢丝灯中飞蹿而去。 待确定此处无一丝残留之物了,这才招呼道。 “走吧,咱们出去了。” …… 一行人就着六面绢丝灯的光亮往外走,再往前又是狭窄之洞,顾昭率先出了坑洞,伸手将潘知州拉扯了出来。 再探手伸向不化骨时,它摇了摇头,示意它不用。 顾昭收回手。 ...... 林子里。 潘知州坐在这一处的巨石脚边,抬袖遮了遮日头。 他微微闭眼,想让眼睛缓一缓,毕竟下头昏暗,这出了山腹却又阳光明媚,眼睛一时有些受不住。 这时,乌古岩幽幢的声音幽幽传来。 “顾小郎,我就不同你们回去了。” 顾昭看了过去。 潘知州同样面露诧异,侧头看了过去。 顾昭意外:“怎么了?你不是还要送其他几位大哥回故乡吗?” 乌古岩踟蹰了一下,幽幽的鬼眼看了一眼脚边。 只这么片刻,被它那骷髅骨踩过的青草便干枯了,好似一下就失去了水分和生命。 “我,你......顾小郎,不若你帮我送一程吧,我将棒子哥和富贵哥他们的故乡告诉你,我……唉,眼下的我,实在是不适合了。” 说罢,那一双簇着鬼火的骷髅眼黯淡了两分。 笼罩着黑气的骷髅,就连头骨都是一片的漆黑。 凹陷的眼眶,少了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