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一旁和老杜氏唠嗑,直把人家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的潘寻龙,赵庞再次感叹。 这潘知州家的小子,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瞧着纸人活了,那面上也半点都没有改色。 牛! ...... 潘寻龙不知道这参将伯伯又在心里夸了他一遭,还捎带上了他阿爹。 这会儿,他正拉着老杜氏的手,有些羞愧。 “顾小昭是刚歇吗?” “都怪我,也没有想太多,遇到事儿就来寻他了。” 被小潘公子这么一拉手,老杜氏笑成了橘子脸。 “不打紧不打紧,她回来时就说了,自己不累也不困,呵呵,小潘公子和大人有事只管寻她。” 抬脚往堂屋这边走的顾昭,脚步一顿:…… 她失笑了一下,这才又往堂屋里走。 “阿奶,小潘哥。”顾昭招呼道。 她转了个头,瞧着那胖个胖肚,一脸横肉凶相的人,眼睛微微瞪大了一些。 “赵参将?” 赵庞也是意外,他手指着顾昭,声音瓮沉如洪钟。 “啊,你是那个小郎!原来,你就是寻龙侄儿口中的顾小昭啊。” 顾昭一笑,瞬间冲淡了面上那稍显冷淡的气质。 “是我,在下顾昭,几日未见,参将大人还是这般精神。” “哈哈,过奖过奖。”赵庞笑了笑,脸上的肉跟着就是一颤。 “大人,今儿怎么会和小潘哥一起来了,可是寻昭有事?” 寒暄了两句,顾昭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潘寻龙和赵庞相视一眼,由潘寻龙将事情说了说,最后,赵庞手一摊,露出红绳系着的牛角挂饰,开口补充道。 “牛牛肯定是出事了,他那性子我知道,应了别人的事,就是千难万难,肯定也会做到。” “这挂饰是在店里的地上捡到的,平日里,他可宝贝这东西了。” “要不是出事,铁定不会将这东西落下。” 赵庞顿了顿,沉声又道。 “还是落在地上。” 顾昭接过赵庞手中的牛角挂饰,入手便是一阵温润之意。 那炁息...... 就像是一阵清风吹拂而来,带着青草的香气,清新又令人心旷神怡,仿若置身于一片茫茫无际的草地。 风来,草地浮起了一阵阵的浪潮,隐隐的,还有那悠闲的牛羊哞叫声和铃铛声。 顾昭颇为惊诧,低头看手中的牛角挂饰。 赵庞:“顾小郎,可能寻到牛牛?” 潘寻龙也附和,“是啊,也不知道是谁这般恶毒,居然绑走了牛掌柜,赵伯伯说了,牛掌柜天天带着这挂饰,上头应该有他的气息。” “顾小昭,咱们能用符箓寻到牛掌柜吗?” 他想了想,又道。 “符箓不成的话,大黑成吗?” “它的鼻子灵,要是寻到了人,我请它吃酱烧大腿骨,香着呢!” 顾昭还未说话,在灯笼里的大黑待不住了,只见它汪呜了一声,从灯笼里一跃跳了出来。 “汪呜!”帮忙帮忙! 大腿骨,它想吃! 潘寻龙和赵庞只觉得此地倏忽的来了一道风炁,直把两人的头发丝吹起。 潘寻龙眼睛一亮,“是大黑么?” 是它是它!大黑汪了一声。 顾昭瞧了一眼,手一扬,一张绘了拘灵符的大狗剪纸化作一道莹光朝大黑飞去。 大黑心急,它也朝那半空中的莹光扑去。 平日里,它可是经常和顾昭玩丢盘子游戏的,这一扑,一下就扑到了那莹光。 赵庞和潘寻龙都微微瞪大了眼睛。 在他们的视线里,那是半空中,突然一只大黑狗扑着风而来,只见它毛羽蓬松,四肢粗壮,端的是威风。 “好!好一条大狗!” 赵庞先是一愣,不过,他毕竟是参将,这胆量也比寻常人大,待接受了顾昭这有不寻常的手段,他接受得快,瞧见大黑,那是真心实意的叹这一句。 大黑得意,“汪!” 有眼光,它喜欢这胖汉子! 顾昭失笑了一下,将手中的牛角挂饰拿到大黑的鼻尖,让它嗅了嗅,道。 “好了,大黑,你帮小潘哥和赵参将瞧瞧,这牛掌柜去哪里了?” 大黑嗅了嗅,随即寻着上头的味儿,一路奔到灶房,咬下了老杜氏搁在桌上的勺子,又往外头嗅了嗅,黑黢黢的眼里闪过困惑。 “汪呜!”大黑委屈。 顾昭瞧着那勺子,神情若有所思。 潘寻龙蹲地揉了揉大黑蓬松的毛羽,“大黑,闻到了吗?咱们跟着你,你在前头跑慢一些,咱们一起去找牛掌柜。” 大黑身子矮了矮,一副垂头懊恼,精神萎靡模样。 潘寻龙不解,“大黑?” “大黑说,外头到处都是牛掌柜的味道。”顾昭解释了一句。 她伸手将大黑嘴中咬的勺子拿在了手中,上下翻看。 就连她家的勺子都有? 勺子...... 顾昭盯着这黄色的葫芦勺,这是她阿奶用来舀米的。 为什么上头会沾染了牛掌柜的炁息呢? 倏忽的,脑海里的念头就像是雷光电闪一般,顾昭的目光急急的又朝手中的牛角挂饰看去。 牛掌柜的那一双格外像小牛眼睛的眼眸,能遮掩气息的牛角挂饰......还有,她阿奶方才说的,那说话特别吉祥喜庆的春官…… 以及,春官手中的春牛。 ......春牛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格外的鲜活。 顾昭神情一凛。 潘寻龙:“怎么了?” 顾昭将春官报春的事儿说了说。 潘寻龙眼睛瞪大,“牛掌柜成了春牛木雕,跟着春官去报春了?” 赵参将听了也是心惊,脚下险些一跌,“哎哟,可怜的牛牛,这,这活人成木雕,他该是多难受啊。” 顾昭想着牛掌柜的模样,心里暗道。 成木雕是不好受,不过,活人倒是不一定。 既然有了猜测和线索,顾昭寻了老杜氏,问那春官的模样。 老杜氏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