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小井拍手, “白老爷也在为自己能够尽一分力,疼爱儿子欢喜呢。” 谢树棣目露无奈:...... 这......确定是欢喜吗? 谢树棣的目光落在那蔫耷的老母鸡身上,尤其是小眼睛处的毛羽, 那儿微微有些许的潮湿。 这是......哭了吧。 顾昭反驳:“不,白老爷这是太欢喜太感动了,这叫感动的落泪。” 她微微侧了个头, 神情认真的和谢树棣解释道。 “谢公子有所不知, 这当爹的可能会不疼爱闺女,但多多少少都会心疼儿子,只是咱们白老爷这会儿不知道罢了。” “莫说小井姑娘和谢公子这等干亲, 就是我这个外人瞧了,都想着帮白老爷一把。” “免得他以后慈父心肠起了, 小晗却早已经长大成人,年老时懊恼,世间没有后悔药,那不是徒留憾事了?” 顾昭说完,只觉得自己今天棒棒的, 又做了一回大好事哩! 父子间缘深情浅,那就好好的培养培养父子情! 遇到了问题,不思量着解决, 只叹命里的缘分, 这可不是她顾小昭的原则。 瞬间, 顾昭眉眼舒展, 笑得眉眼弯弯。 谢树棣面露纠结的神色。 乍然一听是对的, 再一想, 它……它也是对的。 不过,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嘞! 罢罢, 总归娃儿小晗有青壳个大又浑圆的大鸭蛋吃了,补一补,那奶膘很快就又养回来了。 想罢,谢树棣也眉眼舒展,同样笑得眉眼弯弯。 老母鸡身子里,白景山蔫耷又疲惫的眯了眯眼。 “咯咯,咯咯。” 生蛋,真的好累! ...... “一、二、三......四十九、五十,咦怎么还多了一个,怪哉怪哉。” 小井是个讲究又有些较真性子的井灵,临走之前,她手指点点,隔空数了数那蛋,有些意外的喊道。 顾昭看了过去。 只见鸭舍里,另一只母鸡和公鸡缩在角落里,它们离白老爷母鸡远远的,就像瞧怪物。 那轻颤的毛羽,小眼睛里的震惊,无一不让顾昭怀疑,这两只鸡是不是要成精了。 顾昭仔细的瞧了瞧,确定这两只鸡只是震惊白老爷母鸡居然生了这么多的蛋,还个个不是自己的娃儿。 看来,这公鸡母鸡都是有脑仁的,她不单单促进了白家父子间的情分,她还救了两只母鸡的鸡生呢。 福生无量天尊。 真是功德圆满。 ...... 顾昭矮了矮身,也不嫌弃这鸭舍狭窄,进去翻了翻,从青壳的鸭蛋下头翻出了一颗黄壳的。 回头对小井和谢树棣道。 “多的那一个是鸡蛋,白老爷自个儿多下的。” 小井:“成,没有少就好。” 她的目光落在白老爷身上,声音有些欢喜,葫芦髻的小葫芦迎着熹微的光亮,漾起徐徐晨风。 “树弟,顾小郎说的对,白老爷对咱们小晗还是有父子情分的,瞧,他还添了一个鸡蛋哩,不过,他做的还不够,怎地都比不上咱们,这黄壳的蛋,委实是小了一些。” 小井说到后头,神情有些嫌弃。 显然,作为许多娃娃的契爷,收多了凡人供奉的个大浑圆青壳鸭蛋,她有些瞧不上这黄壳个小的鸡蛋。 顾昭多瞧了两眼,替白老爷说了句公道话。 “虽然不若小井姑娘送的鸭蛋个大,不过在鸡蛋里,这蛋算大个的了。” “再说了,鸡蛋鲜嫩,小娃儿脾胃弱,小晗早上吃一杯嫩嫩的蛋茶,也是极好的。” 这话一出,小井目光炯炯的看着鸭舍里的白老爷。 白景山老母鸡的身子一僵。 咋地了,咋感觉哪里凉飕飕的。 …… 片刻后。 小井有些惋惜的摇头,“罢罢,吃鸭蛋也是一样,等小晗吃完鸭蛋了,我再送两篮子过来,到时再麻烦白老爷吧。” 顾昭忍笑,“成。” …… 小井化作水雾,倏忽的包裹做旁边的谢树棣,水炁无形无状,一会儿像那华盖盛开的繁树,转眼却又像货郎带来的八爪大鱼。 “顾小郎,我和树弟先回去了。”远远的,小井利落的声音传来。 顾昭摆手,“成,回头去我家做客。” “哈哈,一定一定。” 街坊邻居,就是要多走动走动,那才更加的亲香呢。 不过是片刻时间,只见水雾翻滚,似腾云驾雾,眨眼便不见了葫芦髻的井姑娘和面容温和的谢公子。 顾昭瞧了瞧天色,此时晨光熹微,宅子里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声,那是大家伙儿要起了。 “辛苦白老爷了。” 顾昭手一扬,将老母鸡身子里白景山的魂请了出来,客气的冲他拱了拱手,笑眯眯道。 …… “你,你是谁?”白景山惊魂未定。 他侧头,瞧见茅草堆上的老母鸡倏忽的睁开了眼。 只见它有些莫名的摆了摆头,显然没有刚刚下蛋的记忆。 就像是疲惫的人睡了个充足又香甜的觉,原先有些蔫耷的精神,一下就精神起来了。 “咯咯咯,咯咯咯。” 老母鸡昂首,偶尔拍拍抖抖翅膀,小眼睛机灵,走到食槽那儿便笃笃笃的啄食。 白老爷心里有着不详的预感。 这,这老母鸡咋没有一丝一毫不舒坦的模样嘞? 何止是没有不舒坦,它还精力充沛。 老母鸡饱食一餐,瞧着角落里眼睛古古怪怪的一公鸡一母鸡,被那眼神瞧恼了,扑棱着翅膀,细骨伶仃的两只脚跑得风起。 “笃笃笃。”这是啄鸡的声音。 “咯咯咯。” “喔喔喔。” 鸭舍这一处鸡飞狗跳,最后老母鸡翅膀一扑棱,鸡毛乱飞,一跃跃到了鸭舍高高的横梁间,宣告了胜利。 “咯咯咯!” 同样的音色,不一样的精气神。 顾昭忍不住哈哈笑了一声。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