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几位坐哪儿?” 顾昭:“二楼有厢房吗,来一间。” 小二:“好嘞,几位跟我来。” 顾昭几人跟着小二哥拾阶而上,路上,恰好迎面下来了一位四十多岁的汉子,小二打了个招呼,“白班主。” 被唤作白班主的人乐呵呵模样,“是青子啊,你们先请,你们先请。” 他侧了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让小二以及小二身后的顾昭一行人先过去。 顾昭冲他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两方交错而过,顾昭多看了这白班主两眼。 只见他穿一身苍青色的深衣,虽然四十来岁模样,身形有些走样,但那一张面皮可以看出,他年轻时候定然生得颇好,再加上他身量颇高,此时手中戴一粒黑玉扳指,瞧过去还是个好皮囊。 顾昭:白班主? 是白景山白班主吗? ...... 片刻后,顾昭便知道了,刚刚他们碰到的白班主,就是白景山白班主,也是她们家宅子之前的主人。 为何会知道,无他,戏台上开始唱起了哪吒闹海的故事。 那哪吒小童初初入世是三岁,闹海时候七岁,两个娃娃上台不同年纪,仔细瞧却有相似之处,浑然是兄弟模样。 小二歆羡,“白班主快活,家里的小子一个比一个有根骨,小晗这个娃娃话还说不利索,却一点都不怯场嘞!” 顾昭听了小二的话,转头朝戏台上看去。 小小的戏台子便能唱出天上人间。 扮做哪吒出世的小童生得玉雪可爱,只见他藕节的小手,肉乎乎的脸蛋,身穿红肚兜,头上扎着三个朝天髻,话都说得不利索,却能奶声奶气的拉长嗓子,唱着戏腔。 “好好!”小哪吒一唱,楼上楼下爆出热烈的喝彩叫好声。 接着便有人往上头掷花,喜得楼下的白帮主搓着手,眯眼咧嘴欢喜。 “好好好,小晗这娃儿像我,好好好,有天分!” ...... 茶楼二楼厢房。 老杜氏和顾春来不解,“这花儿丢上去有什么名堂,怎么瞧着下头那白帮主这般欢喜。” 顾昭看了过去。 白帮主那搓手的模样在楼上瞧,果真显眼,难怪就是老杜氏和顾春来这等老眼昏花的人,都能注意到。 顾昭失笑。 “阿爷阿奶,这花应该不是花,是赏银。” 这时,小二哥拿着大嘴的茶壶上来,他利落的在各个面前的青瓷茶盏中斟入茶水。 听到这话,快言快语道。 “老太太老爷子,小郎说得对,这花啊,它不是花,是赏银,一会儿会我们这儿会有提篮兜售花儿的小哥,您买了,瞧到欢喜的曲目丢到戏台上头,回头班主们捡了花朵与我们掌柜结账。” 顾春来来了兴致,“不是一直是这个戏班子吗?” 小二哥爽利,“哪呢。” “都是这白家班,你们不也得瞧腻了?要上我们长盛茶楼的戏台子的可多了,咱们掌柜说了,要想长盛,那就得不偏不倚,雨露均沾。” 众人:...... 顾昭赞道,“是极是极,掌柜的英明。” 这有竞争才又动力嘛,这样,戏班子编排的曲目才吸引人,掌柜是稳坐钓鱼台啊。 小二哥欢喜,他瞧见顾昭杯盏中的茶水不够满,殷勤的又添了添。 “嘿嘿,多谢小郎夸赞,我给你满上!” 顾昭哈哈笑了声。 果然,这掌柜的逗趣,小二也差不到哪儿去。 ....... 饮了茶,又吃了些小食,外头淅沥沥的雨渐渐停了,天光逐渐明媚,顾昭结了账,几人便离开了长盛茶楼。 经过一座拱桥时,拱桥边的一端有一株歪脖子树。 树下,书生郎瞧着秋雨停歇,又摆了一张方桌在歪脖子柳树下头。 桌上搁一沓的毛边纸,上头随意捡了个河中石镇着,此时无人,手中拿一卷书。 秋风习习,虽然在闹市讨生活,却自有一片宁静之意。 卫平彦停住了脚步,视线看着那歪脖子树下头的书生郎,眼里有羡慕。 顾昭:“表哥?”怎么不走了? 她顺着卫平彦的目光看了过去,就一寻常的书生罢了。 卫平彦肃容,“表弟。” 顾昭:“啊?”她被卫平彦这严肃的表情唬了一下。 卫平彦:“表弟,我想到我营生的活计了。” 说完,他的视线又看向歪脖子树,那儿,一个青衣的妇人走到书生郎面前。 书生郎连忙起身,做了个揖,轻声道,“大嫂子要作甚?读信十个铜板的润口费,写信五十枚铜板一张纸,多一张添十个铜板。” 青衣妇人暗地里嘶了一口气,“这般贵。” 书生郎摆手,“不贵了,这写信我还得搭张信封进去,笔墨纸砚可不便宜呢。” 青衣妇人不甘心,咬了咬牙,还是道。 “那麻烦书生了,我要予阿姐写信。” 接着,两人声音低了低,妇人在说话,书生郎时不时的点头,思忖着怎么写合适一些。 唔,最好能够多写一两页。 ...... 顾昭收回目光,知意,只是有些迟疑的问道。 “表哥,你也要来这儿写信?” 卫平彦点头,眼睛晶亮,“我肯定比他写得还好,他收10个铜板,我就收八个铜板,这样,这些大嫂子一定来我这儿。” 顾昭摆手,“不成不成,你要是只收八枚铜板,这样属于破坏行情,会被人打的。” 卫平彦不甘愿,“那好吧,我也收一样的铜板。” 倏忽的,他眼睛又亮了亮,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神情若有所思。 以前在祁北郡城时,要是有他在店肆里,店里的生意就格外的好。 尤其是大嫂子和大娘们,瞧见他在,她们一定要来店里买两道菜回家,他阿爹阿娘都说了,他会招财嘞! 卫平彦的信心又回来了。 “表弟,就是收一样的铜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