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一线生机。” 眼下,师兄的命胎也在受着烈火的焚烧。 这便是报应吧。 …… 片刻后。 顾昭询问:“道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来得太迟,只看到风眠大哥以自绝的姿态,引来雷霆之火,湮灭了体内的触须怪物。 安山道长叹了口气,“顾道友不是瞧到了么?机关算尽,害人害己罢了。” 说罢,安山道长将事情简单的说了说,最后道。 “都怪我,要不是我太过信任师兄,也不会让风眠小友如此轻易就被人害了。” 顾昭咬牙,“是要怪你!” 她眼里掠过水光,“你好端端的和风眠大哥说什么慎行?” “你瞧见他做坏事了?” “你瞧见他要做坏事了?” “你一点都不信任他!” 顾昭拔高了声音,声音有些尖利,咄咄逼问。 安山道长怔楞了下,“顾道友。” 他看着顾昭握紧的拳头,一时有些沉默。 是啊,因为那批命。 他其实一直都防着风眠小友。 然而,由始至终,孟风眠都做到了仁义一词。 安山道长目光里有着怅然,是他迷障了。 枉费他向来自诩自己潇洒,不拘泥于外物,嬉闹红尘,居然连这都没有看透。 安山道长微微闭眼,体内凝滞的灵炁又开始流畅了起来,甚至比以往更为强盛。 顾昭恨恨的瞪了一眼。 气人! 她可不是为了指点这半疯半癫的道长! …… 火龙一点点的小了下来,顾昭伸出手,五指微敛,火龙盘旋着小了好几圈的绿光,缓缓的落在顾昭掌心。 安山道长睁开眼,视线落在顾昭的掌心处。 只见那绿光在最里面,外头一团烈焰环绕,绿光徒劳的逃窜,又被火焰逼退,狼狈又蔫耷。 顾昭以炁托举火团,另一只手手诀翻动,一道冰凌凌的寒气化作流柱,直愣愣的到了火团中。 瞬间,里头又是一声凄厉的哀嚎。 安山道长:“顾小郎,这是......” 顾昭:“你说你师兄叫韩子清?” 安山道长点头,“是。” 顾昭若有所思,是大张姑娘等的那位韩子清吗? 还是被这老道夺了身子? “喂,你认识张兰馨吗?” 顾昭晃了晃又是火又是冰,堪称冰火两重天的绿光。 里头,韩道人的神魂怨念满满的咒骂,并不理睬顾昭的问话。 顾昭哼了一声。 居然这般不知趣。 果然还是她太仁慈,盘得太少了! 顾昭往老道的命胎中又拍了一道雷霆符,再次听到一声哀嚎声后,这才心生满意,随手将他丢到了六面绢丝灯中关好。 安山道长正待说话。 顾昭眼睛一瞪,“别想我把他给你,我算是发现了,你这家伙一点也不靠谱,回头要是让他跑了怎么办!” 嘶!诛心了! 本来想要清理门户的安山道长:...... 他颇为悻悻模样。 “顾道友此言有理,那师兄便劳烦道友了。” …… 顾昭视线落在孟风眠身上,眼里又是一阵酸涩。 他闭着眼睛,剑眉入鬓,发丝有些凌乱,面上沾了水珠,脸色已然苍白,修长的手指也已经一片冰凉。 听安山道长的意思,风眠大哥是玉溪真人的残魂转世。 顾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灯笼,想着自己入道的那一日,她在灯笼里一直走一直走,好似走不到尽头,是一道梆声和一声喟叹响过,那《太初七籖化炁诀》才跃入到她的神魂之中。 玉溪真人,不单单是她,她们玉溪镇的人对这个名字都有特殊的情结。 是依恋,是羁绊,是感激。 樟铃溪的江水辽阔,传说,那江水是玉溪真人兵解之时,卸了全身的炁劲,引来天外流水形成的大江。 从此山川易改,流水缠绵,凡人靠着一艘竹排,一根竹篙,也能行万里路。 顾昭看着孟风眠闭目的脸,微微有些出神。 那时,他和欲壑一体,逼着欲壑返还命数,他又怎么没有受到影响? 原先乌黑发亮的发丝里头已经掺杂了斑驳的灰。 不论是玉溪真人,还是孟风眠。 他都是一个心肠柔软,脾性温和的人。 这样的人,难道真的就这般短命吗? ...... “把这孽子给我挫骨扬灰了,我要让他死都死得不安宁!” 一道老迈又阴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顾昭的出神。 顾昭侧头看了过去。 说话的是一袭湘妃色敞口纱衣的王妃柳菲卿,她在腰间环了一根浅紫的腰带,上头缀着金子和白玉做成的铃铛。 这腰带本该勒出盈盈不堪一握的柳腰。 然而,此时她乌发褪成白丝,面容苍老遍布褶皱,就连身上的皮肉也搭在略显佝偻的骨头架上,皮上有着褐色的老人斑点。 如此一来,那身湘妃色的纱衣就显得有几分可笑了。 柳菲卿不用看铜镜,她也知道自己此时是丑态毕露。 她搀扶住孟堂春,两人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眼睛扫过在场的侍卫,阴毒道。 “怎么?连王妃和王爷的话也不听了?” “只要我们一日不死,这祈北郡城就是我们的天下。” 她的目光挪向地上的孟风眠,里头有着深恶的痛绝。 是他! 就是他! 是他害她失去了长生大道! 死了又怎么样,她要将他挫骨扬灰! “孽障!孽障啊!” “王爷,我早早就说了,咱们生的不是神仙种,是孽障啊!” 柳菲卿干枯的手拽着孟堂春,干瘪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哭声。 孟堂春的面皮抽了抽,看着孟风眠的目光也格外的不善。 不单单是这神仙种,就连给他神仙种的老道,就算只剩一张人皮了,他也要将这人皮吊在城门,剥了里头的血肉,做成那风灯! 以泄他心头之恨! 孟堂春声音沉沉:“怎么?看我们老了?你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