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她还小,过两年再看看,那仇阳是个好的,是个认学的,是个肯苦干的,再等等,不急,不急。”
祝宜年点点头,认同老爹的主意:“终身大事,理应仔细权衡。”
“贤弟特地来找我,就是为这个?”
“嗯,少城主聪敏伶俐,有爱民之善心,将来必会有一番建树,我以为,楚城主定要选一位能与她同心同德,相互扶持的良婿……”
祝宜年话未说完,老爹已然眼泛泪光,激动上前,捧起他的双手,真情实意的唤道:“贤弟!”
祝宜年:“……”
不怪老爹激动,祝宜年能为楚熹的婚事忧心,说明他真正将楚熹看做自己的学生,乃至子侄小辈,所以才会为楚熹做长远打算。
这是何等的情谊啊!
在老爹和祝宜年“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之时,楚熹刚刚睡醒。
实实在在的自然醒。
太爽了,太快乐了。
楚熹窝在温暖的被卧里,对冬儿感叹道:“果然啊果然,天底下没有什么是比躺平更幸福的事了。”
冬儿把她今日要穿的中衣放在炭炉上烘烤,手摸着,里外都热乎了,方才塞到楚熹的被子里:“小姐快别美啦,还是起来练字吧。”
“不练,好不容易歇一日,我要躺到午时。”
“……奴婢可听说先生一早就去找城主了。”
“啊?”楚熹一愣,很快道:“兴许为别的事呢,是他准我歇的。”
冬儿也就随口那么一说,转过头又忙自己手里的活去了。
楚熹却不能再心安理得的躺平,憋了一会,到底垂头丧气的坐起来穿衣,主动到书房练了一篇字帖。
而后出门去找仇阳。
这两日她得空,赶上仇阳休沐,正好可以去安民村那边做一做战前准备。
薛军早晚打到安阳,这是安阳百姓心中的共识,想着或许帮不上忙,好歹别拖后腿,家家户户都囤了一些米粮,足够度过整个冬季。
安民村就有些麻烦了,即便在这居住了一段时日,也远远比不上城中百姓的积蓄,过冬的衣裳,木炭,米粮,都成问题。
他们既不往别处逃命流亡,愿意守在安阳的安民村,楚熹就不能放任他们不管,就算无法让他们丰衣足食,也不能叫他们饿死,冻死。
打从天降冻雨那日起,城中大大小小的裁缝铺便日夜不停的赶制冬衣,知晓是给安民村百姓过冬的,许多闲在家中的妇人纷纷来领布料棉花针线,拿回去做活,再把成衣送到府衙,只几日的功夫府衙里就压了上万套冬衣。
冬衣,米粮,连带着为数不多的木炭,往安民村运了足足两个长夜才运完。
“木炭都发下去了!按少城主吩咐,先紧着家里有幼童的。”
“少城主!东边的百姓说土太硬,底下都是石块,挖不动地窖。”
楚熹刚忙完那件事,这件事就找上来了:“有那么硬吗?”
城卫重重点头:“我去看过,挨着山根,全是大石块。”
这就难办了。
楚熹怕薛军一头扎进安民村,在安民村里安营扎寨,故而让百姓们自己在家里挖个隐秘点的地窖,一来能藏粮食,二来真出事也好进去躲躲。
地窖挖不成……
“原来庄子上是不是有个打粮的禾场。”
“有!”
楚熹记得有,她还和薛进一块在禾场放过烟花:“就在禾场底下挖个大一点的地窖,实在不行让他们都到那去。”
这个城卫领命而去,又一个城卫跑上前来:“少城主!”
“又咋啦?”
“有百姓让我问问少城主,安阳征不征兵,他们说,他们都是从舟凤来的,自幼长在舟凤,相互之间都能担保身份,绝非西北细作……”那城卫停了一会才道:“他们不想总是躲躲藏藏,愿意冒死御敌。”
楚熹无奈的笑笑:“你去回他们,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一日算一日,让他们护好米粮,旁的不用管。”
楚熹是真不担心薛军会对安民村下手。
将士攻城之时,城中百姓有些伤亡在所难免,可安民村不一样,安民村近两万百姓,无遮无挡的立身于天地间,是靠着几方势力的捐助活下来的,是名副其实的善举。
动他们,就等同于和辉瑜十二州所有百姓为敌。
楚熹以为薛进在沂江上搞出一批西北义士,就是有收买民心的意思,既然要收买民心,这安民村便是聚宝盆,他不仅不能动,还得护着。
挖地窖藏粮食,不过是防患于未然。
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楚熹踮起脚尖朝远处的人招招手,大声喊道:“仇阳!”
仇阳快步走到她跟前:“怎么了?”
“米粮都分完了吗?”
“差不多,申时前后能分完。”
“所有百姓都登记在册了?”
“嗯,照你说的都记好了,有十几个行迹比较可疑的。”
安民村百姓都是西边各个城池的流民,不少是一家人先来,亲戚们闻讯投奔,正如那些舟凤百姓所言,可以相互做担保。
细作再怎么无孔不入,也不可能拖家带口老少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