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城城主半个“祁”字卡在嗓子眼。
当着初霁的面卖她,和背地里卖她,到底哪个更下不来脸?
算了!
水城城主心一横,为了妻女家人,他不要脸了。
“请祁镇镇长进!”他说完,扭头告知薛获:“我们决定好了,就由祁镇归化程氏。”
“那祁镇的人不是还没进来吗?”薛获轻轻哼了声,看向水家主的眼神中透露着鄙夷。
水家主臊得慌,埋头不言,一只眼瞥向门边。
只见藏青大门对开,一位小巧玲珑的姑娘先迈过门槛,她一进门就气冲山河吼道:“好你个水家主,不厚道啊!”
水家主臊得更厉害了。
薛获坐直了身子,定睛一看,面前女修练气刚刚入门。
他还以为祁镇镇长多大的能耐,让几个世家家主一起等待。
结果,就这矮子?
“想必你就是祁镇镇长了。”薛获蹙眉,正要继续往下说,被毛蔷打断。
“你眼瘸啊,我看着像镇长吗?”
薛获一顿,原来不是,他说祁镇镇长修为怎能如此只差,好歹也是一镇之长,怎么可能只有练气初期。
薛获对祁山的情况只知道个大概,印象中黎镇挺出名的,水城也还不错,至于白家,好像有几条灵脉灵矿、
但祁镇名不见经传,他还真没听谁说起,按尝试规矩推测,横竖不过一个祁姓小世家,占着小小一方地。修了几条路而已。
此时,门外又走进来一个女修。她白衣金绣滚边,手上戴着一双白手套,面带微笑。
年轻,太年轻了。
应当只有练气修为,比毛蔷好不了一点。怎么祁镇来的一个两个全是练气,连个心动期修士都派不出来吗?
薛获思忖片刻:“你是祁镇镇长的女儿?”
毛蔷:“你眼瘸啊,这我们祁镇镇长。”
白禄与毛蔷倒有几面之缘,此时也不好制止,这孩子嘴好毒,纵初霁背后站个金丹元婴,邯城话事人,也撑不起来腰啊。
对面可是整个程氏!
薛获很少被人指着鼻子骂眼瘸,心底暗火升腾,但他向来不屑于同练气散修争辩。这两个练气期,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身旁的薛腾却不端着,两步上前,厉声道:
“你修为要有你嘴皮一半利索,也不会轮到今日。既然你们商量好了,即日起祁镇便归化程氏,你们镇长带上一个中意的族中修士,和我们走一遭,回殷阳。”
初霁:“慢着。”
薛腾:“怎么?”
初霁双手负在身后,于屋中绕着薛腾踱步:“我什么时候答应归化程家了?”
她看向黎家主,黎家主垂眼斜视门框,难掩心中愧疚。
她又看白禄,白禄以袖遮面,装模作样擦汗。
再看看水家主。
“水家主啊,你头要埋地里了,做了什么亏心事?”初霁笑了笑。
水家主心一横,抬起头道:“初镇长啊,这归化程家,你最合适了。我们都是世家,只有你们祁镇都是散修……”
薛获眼皮一跳。
全、是、散、修?
初霁微笑:“不啊,我们哪里全是散修了?我们大多都是凡人。为了见程氏贵客,我号召全镇上下所有散修出动,大家打扮收拾,一起坐上高头大马,来水家议事堂,这才误了时辰。”
她指了指自己和毛蔷,表示这就是全镇上下所有散修了。
薛获:“??”
什么穷乡僻壤,一个镇子上只有两个练气期修士?
这种镇子他拿回去交差,不得被主家神侍们笑掉大牙?
薛腾又懵又气,环视黎、水、白三家修士:“好啊,好啊!你们敢糊弄我们?”
黎家主讪讪道:“薛道友息怒,你们只说归化,也没提任何要求,怎怪我们推举祁镇呢?”
水城城主立刻接话:“再说了,你们看上祁镇修的路,还派专人去探查,我以为薛家道友很感兴趣祁镇呢。”
话说到这里,反而是薛家两人的错了。
薛获眼底阴沉:“你说薛邱?对了,腾弟你看看薛邱去哪里了。”
薛腾正要打开养气钵,安静的正堂里,初霁一声冷哼打断三人。
“薛邱去哪里了,不如来问我。”
薛获执茶之手一停,他抬眼目光锐利,定定看向初霁,好像预料到了什么:“你见过他?”
初霁不偏不倚对上他视线。
薛获此人生得年轻俊朗,面部线条棱角分明,却偏偏生了双过于温柔的眼,看人时自带几分仁慈。
但初霁觉得那不是真仁慈。
他们对视片刻,薛获目光渐渐涌动了其他东西,他莞尔一笑:“小初道友不必害怕,告诉我怎么回事,我不会追究,归化之事,也不一定轮到你们祁镇。”
初霁忽然捂住脸:“他看我势单力薄,追杀我到一个秘境里,抢我镇中至宝凤凰羽就跑。我倒要问问,这就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