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心痛不已,他花了大半辈子的积蓄,请邯城名师打造的精铁锤,被这骗子薅走了一个!
心在滴血,可巨网缠身,他无法逃脱。到了傍晚,祁山中狼啸四起,壮汉心中只剩绝望。他一生对敌无数,死在他锤下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最后竟沦落到这般下场。
忽然,远处似有亮光闪动,壮汉赶忙大声呼救。
一个提灯的低阶女修走近了,看到网下壮汉,她震惊不已。
“你怎么进去的?”
壮汉气愤道:“被仇人所害!她仗着法宝,欺负我只是区区一介武夫,用这网将我缠在此处,想让我被群狼生吞活剥,好恶毒的心肠!”
女修皱眉:“胡说八道,这是我早上才设的网,专门捉绿角妖鹿的。”
壮汉:“?!”
女修围着壮汉打量一番,连连摇头:“怪就怪你长得太高了。还偏要举个铁锤,更高。才撞上我设的陷阱。”
壮汉血气翻腾,气得眼前一黑。
合着那银镯根本不是法器,小丫头装神弄鬼!
女修瞄到他剩下那根精铁锤,眼睛发亮,好货。
她笑了笑:“我看你根本不是被仇人所害,而是你要害别人吧。”
说着,女修向他挥出罡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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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山南麓,云雾缭绕。一座凋敝破陋的镇子藏在山坳里。此地名为祁镇。说是镇,还没有富庶的村子繁华。
初霁暗戳戳探头,镇门口没有守卫。居然没人查过所。
正值傍晚时分,铁匠阿忠正要关门,却看见一个陌生小姑娘气喘吁吁进来:“请问有人在吗?”
她身型瘦小,衣衫褴褛,像只炸毛的短腿流浪猫。一看就是逃难来的。
阿忠动了恻隐之心:“有。”
姑娘钻进来,还拖着一把铁锤。
“老板。”初霁露出一个笑,松开铁锤嘭的丢在地上,气喘吁吁道,“看看这个怎么样?”
阿忠一打眼就惊呆了,这锤子可是上好的铁矿锻成,表面还蒙着幽幽蓝光,定是锻造时添了点仙家用的精铁。
精铁啊,他这辈子都没见过两回。
“姑娘从哪儿得来的?”
初霁:“一位大哥看我孤身一人,好心送我防身,我也不会使锤,拿着没用。”
她把好心两字读得很重。
“真是好心人啊!”阿忠不知实情,感动那人心底纯善,连精铁锤都能送。
他犹豫道:“姑娘这是……要卖这锤子?”
阿忠盘算一下,他可能买不起,但实在心痒痒。
初霁摇摇头:“不卖。”
阿忠松了口气,又暗暗遗憾。但转念一想,能见到摸到精铁已经很幸运了,别的就不要奢望。
他实话实说:“姑娘这锤子好,里头加了精铁。别在小地方卖,到大一点的镇子上去,能卖到百枚银珠。”
初霁暗暗观察他,片刻道:“我虽然不买,也没想继续拿着,太沉了。”
阿忠心中涌起一丝期待:“那、那是?”
早年间他父亲在世时,还说他有天赋,传授了他几招仙家练器法门,其中就有锻造精铁之法。
可惜父亲死得早。阿忠年少当家。每天打铁糊口就很累,没机会学习。
再加上祁镇这地方偏僻,很少有仙家过来。就算有,人家也看不起他的小铺子。因此阿忠梦里都是重回少年时,努力练习炼器法门。
初霁:“我想请你把这锤子锻成其他东西。”
阿忠脑子嗡嗡作响,血液仿佛沸腾:“当然可以!我虽然很少碰精铁,但锻造之法早已烂熟于心。”
初霁点头:“就是锻造收费……”
阿忠摆手:“不用不用,就这么一个锤子,不收你的钱了。”
初霁睁大眼,祁镇的人都这么淳朴吗?
“不行。”初霁说,“还是要收的。这样,我现在身上缺金。精铁值钱,锻造剩下的精铁就送你一点吧,也别让你白忙活。”
白送的精铁?!
阿忠晕晕乎乎,头重脚轻。他辛辛苦苦十年,才能攒出买一两精铁的钱。
什么时候天上掉馅饼了?这姑娘心地也太善良了。
他激动得声音发抖:“放心,我一定给您好好锻。您说吧,您想要什么样的兵器,是刀还是剑?鞭子、锁链铁伞铁扇、锁子甲都可以。我见没见过都给您造出来!”
初霁羞涩道:“我要一口锅。”
“?”
“炒菜用的。锅底不粘就行了。”
“??”
阿忠问:“确定不要武器?”
精铁坚韧,不打成武器,就像擦屁股非要用宅院地契文书。
暴殄天物!
初霁拍脑袋:“对,您说得没错,我再要一把菜刀,做饭好使。”
阿忠:“……”
月上树梢。
祁镇镇外两里的山坳,初霁窝在一处摇摇欲坠的茅草房中。
阿忠听她逃难来此,还问她要不要借宿铁匠铺,初霁拒绝了。
从铁匠铺出来,她迅速摸清地形,找了两圈,祁镇竟连客栈也没有。
镇子主街上有人看她可怜,问她要不要来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