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之前,绿谷出久是并不没有打算给白阮打电话的。
因为得到什么就必定会失去什么,【不平等的等价交换】总是公平到近乎刻薄。
但是无意间从治疗女郎那听说了有关one for all的全部精力后,绿谷出久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自我嫌弃之中。
他觉得他不值得。
欧尔麦特选择了将火种传递给他这样的人,正是因为站在了A班,绿谷出久才知道了自己在成为一名职业英雄的道路上,还有太多太多的不足。
很明显,欧尔麦特已经等不及了。
他的力量大不如前,不仅仅是旧伤复发,也是因为one for all的火苗在他体内燃烧着,此消彼长。
在守着欧尔麦特的这些日子,他目光空洞的盯着那一点一点滴落的吊瓶,觉得自己好像也像是那塑料品里的药品一样。
唯一不同的一点是这药品是维持欧尔麦特生命的,而他是一只吸血虫,敲开骨头一样的要将欧尔麦特最后一滴血给吃干抹净才肯罢休。
白阮都不用抬头看,就知道绿谷出久钻牛角尖了。
稍微不注意,就可能黑化的那种牛角尖。
皮皮白叼着小奶瓶,觉得有些麻烦,这剧本和试镜时给的不一样啊导演。
“阿阮。”
“嗯?”
“我……”
绿谷出久哑着嗓子,张了张嘴,仿佛喉咙间驾着一把刀,到嘴的话又滚回了肚里,少年握紧双拳,指甲都扣进了手心,依旧一无所知。
“我……”
白阮叹了口气,抽出成长牛奶,觉得自己会听0618的,每天一盒成长牛奶,补充大脑营养,打好数理化基础也是个彩笔。
这他妈哪家房地产公司会做出高楼修了十多年了,老板突然一拍脑门,发现当年打地基时少了几道工序,正忧心忡忡,当大楼建成之日就是他锒铛入狱之时的时候。
有小弟捧着一捆水泥,带着甜到腻人的儿童奶表示牛奶和水泥更搭配哦。
被自己这丰富的联想恶心个够呛的皮皮白勉强散去自己满头思绪,他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不是这个。
一个漂亮的三分,空盒入框,白阮起了身,凳子与地板摩擦出让人牙酸的声音成功吸引了绿谷出久的注意,一项温和无害的少年眉宇间有着挥散不去的戾气,“阿阮,要是吵到欧尔麦特……”
抱怨的话还没说话,他就被人搂进了温暖的怀抱,“没关系的小久,我就在这儿啊。”
因为你需要我,所以我来了。
“不用担心其他,告诉我你的心愿。”白阮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少年僵硬的背,就像小时候,他在角落里无数次的发现被同班小朋友欺负到躲起来哭的小绿毛时一样。
这大概是白阮为数不多像个人的时候。
绿谷出久自己都不知道他哭了。
感受到肩膀上湿润的触感,白阮叹了口气,决定对他家敏感多思的幼驯染稍微好一点。
“你应该知道,不论小久提出怎样让人为难的心愿,我都会帮你实现。”
与情绪大起大落几乎崩溃的绿谷不同,白阮此时的语气十分平静,平静到他就只是在单纯的叙述一个事实。
“我……”
“能帮到小久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绿谷出久终于哭了出来,在治疗女郎说出欧尔麦特可能再也醒不来的时候他没哭。
在咔酱抓着他的衣领质问他和欧尔麦特到底是什么关系的时候他也没哭。
但是现在,就在同样一间病房,面对的人同样是幼驯染,绿谷出久却哭了出声。
像是个受尽委屈的孩子,满心的酸楚化作一滴滴豆大的泪水。
白阮心里叹气,他家小兔子哦,就连哭都安安静静的,怪让人可怜的。
这小鼻音都要哭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安慰安慰?】
白阮:……
大概是因为小久他哭的特别好看吧。
0618:每当它以为这就是白痴宿主的下限时,白痴宿主总是用事实告诉它,它的下线还能更低一些。
好在这些绿谷都不知道,在哭了个痛快之后,少年平复了情绪,有些不好意思的红着脸,抽了张面纸盖在自己脸上,觉得他还是从这里跳下去,转世投胎来的比较快。
太丢脸了。
“阿阮,救救欧尔麦特吧,我不想他死。”
白阮如释重负,点头道,“当然。”
没等绿谷松一口气,皮皮白觉得对待问题就必须趁热打铁。
趁着绿谷口铁是刚刚从炉子里拿出来的,白阮点开了手机,“那么少年,你是要这个刀到病除的死亡天使呢?还是这位王牌主打无痛感治疗的全能布丁之神?”
绿谷出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