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行。
“他就没说什么?”
观星叹气摇头,说郎君什么都不说。
“从前就这般,只是那时候小的跟郎君说话,十句还能回一句,如今一百句也不回一句了,从昨日到今日,滴水未进,一语未言。”
“这......这怎么成?我进去看看......”
卢高萧抬脚要进,观星连忙将他拦了下来。
“大郎快别进了!就您干的好事,我家郎君不提剑砍您就不错了,您还是快走吧!”
观星说完自己掌了自己的嘴,“您别听我胡说,但您真不能进。”
卢高萧无言以对。
确实是他干的“好事”,但这回,他却见观星点了两盏灯要带进去。
“你点这么多灯干什么?”卢高萧问。
观星又叹气。
“郎君好像到晚间就看不见东西了,小的若是不点灯,郎君只会撞得头破血流。方才小的进去,就见郎君眼角下撞破好一大块,都流血了,郎君就跟觉不着似得。”
他道,“您说小的,不多点几盏灯能行吗?”
“这......”卢高萧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只问,“那他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书斋里好似有娘子走前留下的炉鼎,郎君不吃不喝就只盯着那炉鼎看。”
观星回道。
“都看了一天一夜了。”
......
书斋二楼。
没有往日的整齐洁净,到处乱糟糟一片。
空处,青色雕花的炉鼎前,男人一直看着炉内熊熊燃烧的火焰。
他脸上割伤了多处,最长的一道从脸颊一直连到耳下,血色深深。
而他左眼眼角则青紫了一大片,青紫之间破损擦伤,隐隐还有血珠往外渗出。
他不说话,唇下抿着只看着那炉内。
炉鼎不必续入炭火就能那么自己一直烧着,好似在炼着什么黑金色的东西,让人看不清。
但火焰不停,他就一直看着。
观
() 星进来的时候,见郎君还在炉鼎前面一动未动,血色遍布的眼睛里只有青紫色的火光来回闪动。
观星忍不住开口。
“郎君眼睛都不好了,在这样盯下去,您会瞎的!()”
最后那四个字好像勾起了男人什么思绪,他眼帘微扇,顿了一顿。
观星暗道不知自己触发了什么机关,见郎君出了神似得,终于不再死死盯着那炉鼎了,眸光恍惚了一下。
然而就在这时,炉鼎里面的火苗突然灭了。
呀!终于灭了?!?()”观星惊奇叫了一声,伸头往里面看去,“咦?怎么有个黑金牌子?”
这炉鼎在此炼了不知几天几夜,怎么炼了个黑金牌子出来?
观星连忙放下灯笼,要去找个火钳子来。
却见自家郎君一言不发地突然探手进去。
他只把血肉做的手当成了火钳,从刚熄灭的炉火里,直直将那牌子捡出来,捧在了手上。
“啊!郎君您要被烫死了!”
捧着黑金牌子的双手登时红彤了一大片,甚至要冒起了水泡。
观星惊得心颤。
可男人却恍若未觉似得,低头细细朝那牌子看去,又颤着手轻轻将牌子翻过来。
方才那面刻画着让人看不懂的符咒,而翻过来的这一面,上下只写着两个字——
避厄。
钟鹤青忽的哑声笑了,眼角下的伤处红到刺眼。
避厄,避厄,这是她给他炼制的避厄吉物。
她是帮着他避开了,可这厄运终是到了谁身上?
是他反过来传给她了吗?
那她眼下浑身是伤地离开东京,又去了哪里,又如何了?!
他拿着这块她不知费了多少功力多少精力,亲自给他炼的避厄石牌怔怔出神。
观星只见着郎君死死抓着那只黑金牌,脸上神色难辨,血色遍布的双眼里隐有水雾,而他一双手通红到几乎要出血了,却又忽然站了起来。
一天一夜没出门,眼下他却大步向外走去。
可外面天黑着,他一双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先是差点撞到书案边角,又在楼梯口险些踩空。
观星急的不行。
“郎君,郎君!您到了夜里就看不见了,还乱走什么呀?”
男人脚下停了一下,但也只这一下。
他嗓音嘶哑如砂砾,观星从未从郎君口中听到这样的嗓音。
而他慢慢开了口。
“我已经是个没用的凡人了,难道还要当个废人吗?”
他说完,手里紧紧握着石牌,大步地匆促下了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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