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参与行刺的心腹下属,本以为能高枕无忧,怎能想到是被奸巨猾的裴劲广识破了。
在裴劲广说出件事后,他原本可以理智笃定对方没有足够的证据,因做贼心虚,买凶灭口,以致露出马脚,无法及时填补。
如今,即便裴衍手中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那场救驾是他一手策划的,但凭着对方手里现有的证据调查下去,早晚能寻到新的蛛丝马迹。
想来,东山再起是不可能了,但落草为寇错错有余,前提是,能够顺利出城。
心是不甘的,但与其锒铛入狱,不如带着心腹们占山为王,吃香喝辣。
从入赘那起,他就从岳父口中得知皇城有条暗道,可通往城外渡口。想到此,他重燃信心,准备等到天黑出城。
“你们两个,去一趟杨府,将那个杨歆芷带上。”
“王爷,咱们要亡命天涯,如何带上外人?”
“你懂什么,杨歆芷是裴衍的表妹,有她在手里,或许能抵御裴衍那路人马的追捕!快去!”
“诺!”
吩咐完心腹,他继续隐于暗处等待。若是可以,应绑架秦妧母子才是,但首辅府把守甚严,他的人本事再,无法不动声色地将人带走。但杨府不同,因之前受裴劲广牵连,势力不如前,守卫上相对薄弱,且可冒险一试。
夜幕拉开,一行人避开各路侍卫,鬼鬼祟祟靠近暗道的进口,逐一钻了进去。
当夺取了渡口停泊的客船后,人登上艞板,准备扬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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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在扬帆的一刻,一路路手持火把的人马追了过来,身披甲胄,腰挎陌刀。
正是三千营的骑兵!
肖逢毅站在船尾,不确定他们不利用风向火攻。
果不其然,当一支支带火的箭矢对准船帆时,彻底打破了肖逢毅落草为寇的心思,但,他有后手。
让人将昏迷的杨歆芷拽至船尾,肖逢毅使劲儿掐住她的人中,将她弄醒,随即向渡口的人马,“让裴衍出来见本王!”
箭在弦上,只需一声令下,百箭就齐发,可没有裴衍的命令,骑兵们不能擅作主张。
人马拨开时,裴衍跨坐一匹黑亮的宛马出现在骑兵之前。他望着甲板上的人,沉声道:“王爷何故将自己逼至此等境地?速速放下兵器,回头是岸。”
肖逢毅冷笑,“裴衍,本王落得今境地,有你一半的‘功劳’,你指望本王对你言计从?着,要么让本王顺利离开,要么,给你青梅竹马的表妹收尸吧。”
杨歆芷已经清醒,望着渡口跨马的男子,恍如隔世,没想过能再见他,心境跟着变得复杂。裴衍素有运筹帷幄之才,在等境遇下,能将一个异性王逼至绝境,确实令人佩服。可他是否能为了她,放弃次立功的机?
此时,内阁和刑部的官员纷纷赶来,目睹了甲板上的场景。
有人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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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首辅驱马上前,望着渐渐驶远的客船,递给裴衍一副弓箭,“是立功的机,换做是夫,不犹豫。做决定吧,再远一,弓箭射程不足了。”
一直跟在裴衍身后的魏野捏把汗,那可是表姑娘,先生能下得去手吗?
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裴衍望着滔滔河面上的客船,冷寂的眼忽明忽暗,蓦地,在感受到风向直冲客船时,他张弓搭箭,对准船尾,松开右手,“嗖”地射出了箭矢,动作一气呵成。
箭镞从杨歆芷的右耳擦过,刺穿了肖逢毅的右肩。
当箭镞射过来时,杨歆芷仿若清了镞的锋利,清了裴衍冷酷的心。在他心里,没有任何人,比得过真相。
可出乎意料,箭镞没有伤到她。
渡口那边传来杜首辅的一声喝令:“瞄准船帆,用火攻!”
一支支带火的箭矢射向客船。
船帆顷刻燃起熊熊火。
肖逢毅和杨歆芷倒在甲板上,急于逃跑的心腹们要么跳进海里,要么跪地投降。
火燃了久,湮灭时,客船被拉回渡口。
魏野扣住肖逢毅的双手,松了一口气,“过来帮忙!”
侍卫们跑上前,押着肖逢毅离开。
倒在甲板上有腿软的杨歆芷怔怔望着裴衍,没有被救后的轻松,反心里涩涩的。她知道,若人质换作秦妧的话,裴衍不可能冒险射出箭矢,他确保秦妧的安危不受到任何威胁。
面对女子含怨的目光,裴衍只是坐在马匹上,抬了抬手指,示意侍卫将她送去太医院检查。
杨歆芷躺在担架上,着马背上挺拔如松淡漠如尘的男子,疲惫地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