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表兄怎么来了?”
庭中除了裴灏再无他,杨歆芷有些慌,如今裴灏像个游好闲纨绔子弟,纵使吏部一催再催,也不回朝中任职,不知是彻底颓废了,还是在打什么主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裴灏从枝头摘下一朵未开花骨朵,转过身笑道:“这是侯府,我是府中嫡子,连来客院要经过同意吗?”
哪想到他一上来就是冷嘲热讽,杨歆芷有种被挖苦到羞耻感,忍着酸涩福福身,“那二表兄慢慢赏花,小妹行告辞了。”
说着转身快步走向客房,生怕多留一会儿就会哭出声失了颜面。
可背后男子显然没有放过她意思,“表妹,世态炎凉,我想也感受到了,自从嫂嫁进,在府中地位摇摇欲坠,快要撑不下去了吧?”
杨歆芷停下步子,带了几分戒备,“什么意思?”
像是在看待一颗很有利用价值棋子,裴灏将那花骨朵别在了杨歆芷耳边,有欣赏意味儿,“表妹姿色清秀,独具韵味,该好好利用才是。”
儇狎举动和佻达话语,令杨歆芷感到了冒犯,她退开一步,“表兄自重。”
裴灏却耸肩笑了起来,“放吧,我不会产生意念,我只是在提醒,老不小了,再不为自己争取,恐会熬成老姑娘了。那点思,藏也没用,不如飞蛾扑火一次,万一成功了呢?”
懂了他话中暗示,杨歆芷冷笑之际,又不免自嘲,“若能成功,早成功了,怎会给嫂进机会?二表兄也收敛收敛,别让自己下不来台。天色已晚,孤男寡并不合适,告辞。”
杨歆芷挺着腰杆,纵使中千疮百孔,也极力在维持着体面。
可裴灏存激她,哪会给她留体面,“若表妹想收敛,早在嫂进时,就裹着铺盖回杨府了,又怎会一直赖在侯府?别装了,咱们赌一次吧,事成,我就是叔嫂了。”
从衣襟拿出一封信函递给杨歆芷,裴灏拍拍她肩,吹着口哨离开。
杨歆芷愣了好一会儿,低头打开已拆封信,当发觉这是姑父裴劲广寄给裴灏信时,彻底愣住。
姑父在信上说,希望兄弟二干戈为玉帛,还说,希望长子和秦妧可以和离,而在信末尾,姑父提到了一个适合做长媳。
那是她。
杨歆芷张张红唇,既惊讶又欣喜,原来,姑父中准儿媳选是她!
走出葫芦裴灏点燃了裴池递上烟杆。
裴池耳语问道:“表妹会信那是父亲亲笔信吗?”
裴灏吸了一口烟,笑着重重吐出,“鬼迷窍,只要给他们一个契机,他们就会痰迷不清,欲念加深,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兄弟二像了失疯一样夸张地笑起来,却在瞧见承牧打老远走来时,不约而同地收起笑,拐着弯离开了。
承牧瞥了一眼,没有理会,径自回到素馨苑,与还在陪秦妧荡秋千裴衍使了个眼色。
裴衍握住麻绳,让秋千慢慢停了下来,这才步下石阶,与承牧一同进了书房。
秦妧靠在一侧麻绳上,盯着半敞书房,单捂住小腹,还未成型胎儿道:“乖宝,爹百忙之中陪咱们娘俩荡秋千,要不要就这么原谅他了?说,娘。”
如今,她每日会同胎儿讲话,再也不觉自己形单影只了,是真正有了身依托。
秦妧靠近小腹,假装见了胎儿回答,眼睛一弯,“好,再拖他一段时日。”
弦月皎洁,星辰烨熠,裴衍忙完后来到秦妧面前,如常地征询道:“今晚可以回房吗?”
秦妧坐在窗边绣花,一针一线极为细致,绣正是婴儿能穿小肚兜,“乖宝说不可以。”
这乖宝还未出生就成了挡箭牌,裴衍好笑地扯过绣墩坐在一旁,看着秦妧刺绣,“那陪们娘俩呆会儿。”
等秦妧洗漱就寝后,裴衍回到书房,与孤月为伴,一连几日皆是如此。
这晚,裴衍又回到书房,闻到了一股淡淡香气,若不是香气敏感,也闻不出异常。书房会时常熏香,多数时候用是檀香、沉香,裴衍身形微顿,叫来仆不知吩咐了什么,之后照常走进屏风更衣,之后躺在间榻上和衣入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香味越来越浓,榻上男子似陷入了沉睡。
一抹袅娜身影走进素馨苑,面上焦急,当被扈从拦下时,含泪道:“我有事寻表兄,劳烦通传一声。”
扈从为难道:“抱歉表姑娘,世子已经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