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庭院中的两大一小。
印象中的阿湛是个温淡的孩子,凡事不疾不徐,此刻,小家伙抓着裴衍的手,不停地摇晃着,似在表达一种急切的情绪。
裴衍,也罕见地露出了真实的情绪。
静如古潭的侯府,在叩门声时,涌出了压抑许久的暗流,大有狂澜之势。
旭日东升时,裴衍走向秦妧,“我向吏部告了假,要带阿湛去一趟湘玉城,接回阿湛的母周芝语。来回路途一个多月,唐九榆也会随行,你不必担忧,安心我回来。”
已多少了解情况的秦妧没有问裴衍为何非要亲自前往,不是派人前去,只那女子是阿湛的母、卫岐的未婚妻,卫岐的离世,成了裴衍最大的遗憾。
“我能,一同前往吗?”
直视着裴衍的双眼,秦妧说出心中所愿。身为的妻子,在接受了诸多的照拂后,也想尽一份力,陪填补遗憾。
担心有所顾虑,秦妧赶忙:“我不会添乱,无论是跋山涉水还是风餐露宿,我都能坚持。”
片刻后,裴衍缓缓抬手,覆在她的发顶,“添乱也没关系,不必有压力。”
这么说是答应了!秦妧展颜,忙去收拾细软,不想拖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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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要出发前,裴池拉过唐九榆,“唐先收了家父的酬劳,不是该先寻家兄的下落吗?”
唐九榆摇摇折扇,回以一笑,“事轻重缓急,对唐某言,裴二爷的下落次之。回到湘玉城,唐某自会向侯爷解释。”
那女子的事耽搁不得......也不怎地,心里忽有种要被人剜肉的丝丝痛觉。
闻言,裴池更为不满,但也不好当撕破脸,“那唐先能否将手中收集的线索如实相告?”
唐九榆犹豫了下,压低了声音,“那就三爷提个醒,不过唐某也纯属揣测,三爷还是要斟酌行之。”
“洗耳恭听。”
“或许,三爷以换个角度,从世子身上找找线索。”看了一眼扶秦妧登上马车的裴衍,唐九榆又,“世子不在府上,也多留意一下的心腹。”
裴池张了张口,最终为无声地思量,目送众人跨上骏马,绝尘去。
杨氏和周阁主将车队送出城外十里。两人站在官旁的草丛中,望着湘玉城的方向,各有各的慨喟。
秦妧从车窗探出身,与婆母挥别,颇有感触,婆母和爹明明是夫妻,却为兵权不得不处两地,成了彼此的羁旅人。
爹说过,想将全都接去湘玉城,事实上,兵权一日不卸,家人一日不能真正的团圆。
秦妧撩车帘一角,看向与唐九榆并排骑马的裴衍,眼中多了几许说不清不明的意味。若是与处两地,一年也见不到一,彼此的感情会淡吗?
反过来一想,有很深厚的感情吗?
暗自摇摇头,秦妧拿小几上的点心递对的阿湛,“路上未必有客栈,先吃点垫垫胃。”
阿湛看来心情很好,即便从记事就没见过自己的母亲,雏鸟是会渴望被母亲护在羽翼下的。
秦妧看向阿赞腰间的荷包,听裴衍说,这荷包有一对,是周芝语亲手缝制的,与卫岐一人一个。阿湛这个,是卫岐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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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队行驶了小半月后,信差率先抵达湘玉城总兵府,安定侯裴劲广捎去了杨氏的亲笔信。
总兵府的后院中,正与幕僚小聚的裴劲广拆开信函,十行俱下,却在读到一段话时,明显慢了下来。
见主子异样,一名幕撩问:“是朝廷那边发了变故吗?”
裴劲广折好信,向后靠在藤椅上,舒展了容,“内人家书,说是犬子有急事正在赶来湘玉城的路上,让本帅提前做好准备。只是……中提到了一位故交,还挺诧异的。”
既是家书,众幕僚没有多疑,向晚落日,各自作揖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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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茂的绿植旁,裴劲广从暮色坐到朝暾,与花鸟一披上了一层晞微晨曦,俊成熟的容显露几疲态。
一宿未眠。
白发仆人再次上前,担忧:“老奴还是为侯爷熬碗姜茶吧。”
裴劲广掀开薄毯身,健壮的体魄没有丝毫逞强的迹象,“喝什么姜茶,陈叔您是将本帅当成小孩儿养了?”
陈叔失笑,见男子要离府,赶忙问:“侯爷要备车?”
裴劲广向后摆摆手,一个人走出总兵府,逛在晨早的街头,偶尔与摆摊的商贩打声招呼,熟稔又平易近人。
甭管朝臣对裴劲广的评价如何,湘玉城的百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