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系着麻绳的木柱和木板,这些善泳的士卒在水中几人拖住一个木板,继续向对岸游去。
看到这些梁军在干什么,城头上的王纬终于松了口气,哈哈大笑起来。
“这些梁人果然只是草包!是不是水军用多了,以为只靠几块小板子就能过河了?”
见刚刚还一脸沉郁的主将终于笑了,立刻有聪明的部将笑着也活跃气氛
“难道他们想游过护城河?哈哈哈这大冬天,游过来也要冻死,哪里有力气打仗!”
“这小北海王还是太年轻啊,就算要搭浮桥,也不是这么搭的,白费力气罢了!”
就在他们嘲笑着松懈了警惕之心时,第一批士卒却已经过了河,将水中的木板木柱拖上了岸,有人继续站在水中托举,与对岸搭建了第二块跳板。
这时候,白袍军的骑兵已经指挥着自己的马匹,踩着有些坡度的板子,开始纷纷下水了。
很少有南人知道,其实马是会游泳的,而且游的很好,驮着人也能游起来。但是战马的体重很大,在水中游泳是很费力气的,长时间消耗体力最终将导致体力不支而沉底溺亡。
区区一条护城河,深度肯定是够了,可要说宽度,却不至于让战马溺亡。
更何况白袍军的马,都是刻意训练过的,既然它们能够安然地坐上颠簸的船只,自然也不会惧怕下水过河。
这些都是身高高过五尺的成年战马,肌肉强壮有力,一下了水便自然地伸展开四肢,听从主人的指挥向对岸游去。
于是在城头的守城将士就像是在看着怪物一般,呆若木鸡地看着这群梁国的骑兵在游泳的坐骑上做出或蹲踞、或站立等各种奇怪的姿势,骑着狗刨着的战马,没多久就到达了护城河的对岸。
很快,第二批、第三批分别下水,在层层木头叠加起来的跳板上相继上岸,没有多久,荥城岸边的就已经站满了几百的骑兵。
他们的骑术都出乎魏人意料之外的好,这种在马鞍或马背上站立、蹲踞的动作并不是随便可以学会的,虽然水中马匹行进的速度不快,但只有最擅长骑术的骑兵才可以这么游刃有余的完成。
河西马耐寒,上了马便甩了甩身上的水,安静地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很多骑兵上了岸,水痕甚至没有漫过腰际,就算现在天气寒冷,骑兵又不靠双脚奔驰,上身没有冻僵就能挥舞兵器,战斗力并没有衰退很多。
就算王纬之前再怎么轻视,现在也看出来不对了,恍然大悟。
“他们是提前知道了护城河水位下降,所以才敢靠着骑兵攻城!”
在变浅的护城河里,这些战马便成了他们的浮桥和战船!
“快,下令射箭!”
王纬看着已经靠近悬索桥的骑兵,惊慌失措的发出号令。
“不,先拉吊索!把吊桥再收高一点!”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先行下水的士卒早已在骑兵上岸后拖回了作为浮桥的木板和木柱,快速地解下上面缠绕的麻绳,将它们紧密的固定在一起。
没多少功夫,这些木柱和木板瞬间变成了一面面比人还高的木盾,赤膊着上身的士卒背负木盾,护卫在在上岸的骑兵之前,便挡住了大半城楼上射下的箭矢。
护城河上的吊索桥并不是完全收起的,那样会阻挡城楼上主将的视野,若大军想要出城应战,完全收起的吊桥也会延误战机。
所以护城河上的吊桥大多只升起一个角度,让敌军不至于过桥,但也不会花费很多时间放下。
在木盾的掩护下,无数白袍骑的士卒驾着战马,沿着陡峭的坡度冲锋而上,挥舞着武器砍向悬索脆弱的连接之处。
荥城的城墙尚且年久失修,悬索桥的铁索更是只能勉力支撑。
白袍骑随身近战佩刀皆是利于劈砍的钢刀,只听得城楼上呼喊着“收起吊桥”的声音乱成一片,城楼下吊桥上的铁索哐当乱晃作响,夹杂着金属碰撞的火花和摩擦之声,整个吊桥都在剧烈的晃动起来!
城楼上的绞盘上发出了金属腐朽锈蚀住的嘎吱嘎吱之声,推动着绞盘的士卒咬牙切齿,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连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啊!”
“呀!”
“吊索断了!”
随着城楼上慌乱的尖叫声,原本还在推动着绞盘试图收起吊索的士卒们,突然感到阻力一收,原本艰难才能向前的推杆猛地落了空!
弹回的力道蓦地袭向原本奋力向前的士卒,那惊人的力道和发力落空的结果便是掀起了几个还在使力的壮汉,将他们齐齐推下了城楼!
几声坠楼声后,伴随着铁链吱嘎吱嘎乱响的声音,原本悬与河上的吊桥轰然倒向对岸,发出一声巨响。
吊桥落地的巨响像是最好的号令,对岸养精蓄锐的白袍军都接到了这种号令,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身形瘦弱的中年将军,挥动着手中的令旗,直指面前的城门。
“全军出击!”
每个时代的筑城技术都不一样,北魏都城洛阳的城墙也不过才五米。
荥城不是军镇,那城墙是夯土所垒,不过三米多高,城门也不高大,没有一会儿,被撞木撞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