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褚向撇清关心。
褚向姣好的面容上浮现了天人交战之色,屋中花夭却被马文才冷静精明的气质所惑,压低了声音问祝英台:
“他这么会算计,是不是很有钱?”
连互市的事都计算到了,说明早有准备要捞一笔。
没钱没货,还捞个屁啊!
祝英台小心翼翼地看了马文才一眼,发现他没看自己,使劲地点了点头,也小声说:
“他很有钱,而且他很会钱生钱。我当初身无分文来的建康,现在家底也算丰厚了。”
所以跟我混吧小哥哥,让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听说马文才会赚钱,花夭眼睛“噔”地一下子亮了。
看的出褚向还要考虑,毕竟褚家和二皇子背后不是那么简单,马文才也不逼他。
从会稽学馆最后一搏的选拔试上,马文才能看出褚向心有不甘、也不是愿意一辈子藏拙任人摆弄之人,他需要的是时间和破而后立的决断。
一旁的徐之敬看了褚向一眼,知道他现在没心思去想他们为什么而来了,便向马文才提出了想要让出现暂居在裴家客店的请求
“为何是你要躲?”
马文才看着褚向,大袖一拂,冷然道:“那是你的产业,不是褚夫人的。那宅院是你母亲下嫁你父时朝中赐下的宅院,褚家人只是暂理。你如今已经成年,褚夫人暂居那里是你在尽孝,可那宅子里的下人又不是你的长辈。”
他在褚向震惊的表情中说:“你若想回去,我向裴公说一声,借你三百私兵,你回去遣散下人,重新将宅子里换过一轮,是用你舅舅给你的人也好,是自己去买新的奴仆也好,要将那里变回‘褚宅’还不容易?”
“当然……”
马文才停顿了下。
“如果你只是想暂住在裴公这里,也随你。”
这馅饼掉的太大,褚向反倒渐渐正色起来,他皱着眉,疑惑地问:“马兄……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
“如果我助你得到管理互市的机会,我和北方的生意,希望你能大开方便之门。”
马文才也不客气,“当然也不会让你白帮忙,只要能够顺利成交,买卖所得,你占一成。”
一成虽然不多,可马文才说的是买卖所得,而不是利益所得,要知道南北互市在运输和关节上还有很多成本,那一成就是白得的一成。
“马兄真是看得起我……”
褚向自嘲地摇摇头,“可惜褚家不是马兄想的那么简单,就算我遣退了家中所有的人,也不可能像你想象的那样‘自立’。”
“我不是想要你自立,而是想要你一个态度。不只是我,就算有人想要举荐你、陛下要用你,你却连点决断都没有,谁会对你有信心?”
马文才肃然答道。
褚向定定看了马文才一会儿,才壮士断腕一般向他点了点头。
“如此一来,有劳马兄了。”
马文才这才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一旁的祝英台和徐之敬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好似马文才顷刻之间怂恿一个青年叛出家族是件很寻常的事情。
唯有花夭,简直是叹为观止。
他们家的人,论武勇,往上数七、八代都算是能打的,但说起头脑,真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代表。
并不是蠢笨,而是不屑于算计。
此时她在看向马文才,简直就是一尊金光闪闪的金人儿。
有花夭在此,很多事情也不能细谈,祝英台说三日后太子要在玄圃园设宴,少不得作诗谈玄斗斗法什么的,几人都是要去的,祝英台心思一动,扭头问花夭:
“花先生,你也去吗?”
“公主去的话,我作为护卫,也是要去的。”
花夭点点头,见祝英台一脸期待的表情,摇头道:“不过这几日公主想在建康转转,我在随侍在旁,这几日怕没有时间和你们再聚。”
祝英台一听,就失望地“哎”了一声。
既然约定了再见的时间,几人又闲谈了几句,花夭便告辞离开。作为这里半个主人,马文才自然是要送出门的。
两人默然不语地走出了廊下,大概是这么不说话有些尴尬,马文才看着身影矫健的花夭一眼,委婉地提醒道:
“你和兰陵公主,关系似乎太亲密了点?”
“呃?”
花夭脑回路明显没和马文才对上,居然“嗯”了声。
马文才见他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又说:“那毕竟是和亲的公主,我们都知道你是什么人,但别人不知道,为了公主的声誉,最好还是和公主保持点距离。对你,对公主都好。”
这下,花夭兴趣来了,两眼亮亮地看着他:“你这是在关心我?”
重点不是关心好不好!
公主和将军弄出点首尾来有碍两国外交啊,听不懂人话啊!
“你堂堂一个魏国送嫁将军,需要我一个小小秘书郎的关心?”
马文才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花夭。
“需要的需要的!”
花夭打蛇随棍上,刚刚还英姿勃发的气质突然一变,竟有些曲意讨好起来:“我听你刚才的意思,挺会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