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韩父打过来的,找娄燕妮和韩凛借钱。 隋丽芳突然检查出胃癌,需要大笔的钱财治疗,按理说,家里给隋丽芳治病的钱还是有的,但是等韩父清点家里的钱的时候,发现只有他手里的存折有钱,隋丽芳手里竟是两百块也没有。 当初韩父收回家里的财政大权,该给韩凛的那部分交给了娄燕妮,韩欢结婚,韩父也给足了嫁妆,现在韩父手里只剩下给韩卓的那份,另外就是每个月的退休津贴和补助,再没有多的。 隋丽芳应该是有钱的,她以前有没有攒下钱不说,就这几年的退休工资攒起来,也是不小的一笔。 问过后才知道,隋丽芳手里的钱,几乎全部补贴给了娘家,还有韩欢结婚时,她在韩父给的基础上又添了一些,再加上她自己平时交际,走人情也是不笔不小的开支。 韩卓还要学校没钱,韩欢刚结婚,也拿不出多少钱来,韩父不喜欢因为私事麻烦组织,也不愿意找别人借钱,只好找到了韩凛。 隋丽芳得病,这钱借还是不借? 借是肯定要借的,毕竟是韩父开口,另外就是看在韩卓的面子上,娄燕妮和韩凛也是打算借的。 问题是娄燕妮在老家的时候拿了一百给娄大姐,到京城的时候又塞了五十给娄燕秋,娄燕妮平日过日子不小气,从不会亏了家里吃穿,尤其是有了四个孩子后,家里的开销更是大,再加上生了没事后,她一直没上班,存折上的钱基本都是之前的存款,所剩不多。 现在存折上也只有一千七左右,加上韩父当年给的那个八百的存折,统共才贰仟伍,韩父要借贰仟整。 不过钱还是汇了过去,娄燕妮亲自去汇的,顺便带着孩子们回了邮电局,准备恢复正常上班。 “嫂子,谢谢你,等我毕业分配有工资了,立马就还。”韩卓收到汇款后打电话给娄燕妮,才开口声音就哽噎了。 隋丽芳马上要手术,韩卓已经从学校请了假回来,现在一直陪在隋丽芳身边。 娄燕妮叹了口气,隋丽芳再多不是,韩卓是不错的,只当是看在韩卓的面子上了,“等你上班再说吧,你妈妈最近怎么样了?多陪陪她。” “我知道。”韩卓眼泪流了满脸。 其实一开始韩父是没有打算找韩凛他们拿钱的,隋丽芳这几年对韩凛夫妻可从来没有过好脸,对几个孩子也不好,韩父看在眼里。 只是,韩父和韩卓找到隋家,以往隋家借着韩家的便利,隋丽芳的帮助,个个日子过得滋润得不得了,到了这种时候,竟然一个个地哭着喊着说没钱,甚至隋海英的父母还在抱怨韩父,没有帮她们家隋海潮说话,害得他们家隋海潮去坐了牢。 最后隋家一大家子人,抠抠索索地只拿到了不到两百块钱,韩父好险没被他们气得再次中风。 挂了电话,韩卓抹了把眼泪,扬起笑回了病房,病房里隋丽芳表情很沉默,看到韩卓,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又扭头看向了窗外。 隋丽芳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是她得这个病,癌症是治不好的,她心里很清楚,说是早期,做了手术后能多活几十年,但是那是最好的情况,她听说了不少得癌症的例子,就没有一个多活了多久的。 “有时候真觉得老天不长眼,这世界上那么多人,凭什么我得这个病。”隋丽芳看着窗外,突然道,韩卓想要开口安慰,隋丽芳却不需要他应话,“说我恶毒,我又恶毒到了哪里去,比起那些表面上装得母慈子孝,背地里却虐待孩子的人,我问心无愧。” 隋丽芳是真的问心无愧,她没有办法把韩凛当作亲自的,但她也没有打骂过他,给吃给喝,给他上学,后来韩父送韩凛去当兵,把那套四合院给韩凛,她也没怎么反对,她是心里有意见,但那时候她憋在心里没讲出口过。 而且,即便是亲生儿子,结婚后也是要分家的,韩凛不过是早了几年而已,又有什么关系。 “就算是报应,也报应不到我的头上啊!” 说着隋丽芳眼泪就下来了,韩卓忙握住她的手,“妈,妈,不是这样的,医生不是说了吗,人吃五谷杂粮,都是会生病的,你别多想,等手术就好了。“ 隋丽芳把韩卓的手握得紧紧的,从儿子身上汲取力量,沉默了很久,隋丽芳突然抬头看向韩卓,“你答应妈,不要再喜欢娄燕秋了,行不行?” 确认韩卓对娄燕秋的心思,也就是娄燕秋跳楼住院那会的事,当时隋丽芳就气了个半死,既生气韩卓费尽心思骗她,又生气韩卓真喜欢上娄燕秋,更气韩卓因为她的反对跟她大吵一架,最后还以自己的前途相要挟,不许她去害娄燕秋。 “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快点好起来。”韩卓这时候哪里还敢在隋丽芳面前喊什么恋爱自由,想跟自己喜欢的人一直在一起的话。 挂完韩卓的电话,娄燕妮回办公室,心情略微有些沉重,今年正月的日子格外不太平,先是娄奶奶摔伤,接着是娄燕秋住院,现在又是隋丽芳得了癌症,娄燕妮现在都不太敢接电话,生怕再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上了两天班,暂时没有电话打过来,不过托儿所又出了事,满了一周岁的没事,把人家两岁的小姑娘给打哭了,脸上还抓伤了。 “对不住,是我们的错。”托儿所的老师不住地娄燕妮和对方家长道歉。 没事本来好生生地坐在那里啃她的红薯干,结果两岁那小姑娘可能是嘴馋了,自己跑过去抢,没想到最后零食没抢到,还给没事揪着头发抓了脸,疼得哇哇直哭。 这会也还在哭呢,人家长搂着孩子,心肝肉疼地哄着,看娄燕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