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靖康之难后,高宗皇帝迁都杭州,这水光山色冠绝江南的人间天堂就成了南宋新都,于是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士子农商,在以屈辱换得苟安之下,大修楼堂馆所,建明堂,修太庙,,宫殿楼观一时兴起,达官显宦、富商大贾也相继经营宅邸,壮大杭州这帝王之居,并大肆歌舞享乐,沉迷于奢侈糜烂的纸醉金迷之中。
有心念靖康之耻者,将这里称之为‘临时苟安之所’,久而久之,临安之名传遍天下。
这是杨易第一次进入临安城,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街上熙来攘往的人华衣锦服,车如流水马如龙,好一个繁华盛景,上一世杨易曾见过大明朝治下的京城,平心而论,单就繁华程度而言,大明京城比不上临安,但临安城内却处处弥漫着一种隔江犹唱后庭花的垂暮之气。
杨易跟在白玉蟾身后进了临安城之后径直沿御街经和宁门入宫,一路上亭台楼阁无数,更有许多园林点缀其间。
沿途经过许多道皇宫守卫的检查,师徒两人顺利进入皇宫,白玉蟾为皇帝讲道的地方是太乙宫,此宫建于绍兴十二年,主要是皇帝听经闻道之所。
在一个太监的带领下,白玉蟾和杨易两人来到一间古色古香、气势恢宏的大殿之前。
一看到两人的身影,站在殿门外的一个年老太监躬身轻声道:“陛下,紫虚明道真人和其徒弟已经来了。”
“哦?紫虚真人已经到了?快请进来!”
老太监微微躬身向白玉蟾行了一礼,又瞥了杨易一眼后转身推开了殿门,白玉蟾给杨易行了个眼色,后者连忙收摄心神,紧跟着白玉蟾缓步走了进去。
大殿之内,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三座巨大的三清雕塑,供龛上面香、花、灯、斋、钱、衣、水、果和茶等九宝俱全俱全,下首的蒲团上端坐着一个身穿赭黄色衫袍,头戴皂纱折上巾,腰盘通犀金玉环带,年约四十岁许的中年人,正是当今南宋皇帝赵扩。
“贫道白玉蟾见过官家!”
“杨易见过官家!”
赵扩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容,起身来到白玉蟾和杨易两人身前,双手虚抬笑道:“哈哈哈……真人无需多礼,这位想必就是未来的紫阳派掌教吧?快快请起!”
杨易跟着师父白玉蟾起身,虚步一让侍立于一侧,而赵扩却牵着白玉蟾的手臂坐到蒲团之上:“朕请真人来这里的意思想必真人已经清楚了,不知这科仪大典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白玉蟾微微躬身道:“贫道自来时已卜算过,三日之后正是吉时!”
“好!科仪大典就定在三日后的坛庙举行,大典所需真人可以列出一个章程来,朕让人去准备。”
“谨遵官家之令!”
杨易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的对话,却发现这位皇帝的眉宇间总有一股愁绪凝结不散,好似有什么心事难以启齿一般,心里不由地好笑,这位宁宗皇帝早早地就在这太乙宫中等候,想来为的绝不仅仅是为岳元帅举办施食科仪大典吧?
白玉蟾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赵扩不开口他却也不会主动去问,为人臣子,皇帝想要告诉你的自然会告诉你,不想告诉你的问了就是麻烦。
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赵扩瞟了一眼杨易,白玉蟾会意地说道:“杨易,你且先出去殿外等候。”
赵扩摆了摆手道:“小真人不用出去,说起来这件事还与小真人有关。”
与我有关?
杨易顿时一愣,不过他却并没有说话,而是躬身立在一侧听赵扩娓娓道来。
“朕继位已有六年,后宫皇后和诸位美人前后生有九子一女,可是十个子女却先后幼年夭折,我赵氏皇族自太祖绵延至今二百余年,先后有仁宗、哲宗和高宗三位皇帝无后,没想到朕会成为这第四位,如今朕身虚体弱,后宫已近三年无子女出生,为了皇位延续,朕前些日子收养了一位皇族宗室子弟,赐名日严,又名赵询。
日严此子谦恭谨让,温润致礼,也算是深得吾心,但其身体一向虚弱不堪,传闻道家有炼体之法,可助人培元固本,因此朕想请真人传授日严一些道家养生法门并请小真人在宫内常住,一来指导日严的修炼,二来日严进宫没多久,对宫中诸人多有防备,小真人也能和他作个伴儿,不知真人和小真人意下如何?”
白玉蟾踟蹰地望了杨易一眼,其实他心里是不愿意杨易入宫,对于这个弟子他是十分看重的,要不然也不会早早地将紫阳**就传授给他,但皇命难违,虽然赵扩向来以仁厚著称,但涉及道皇家秘闻,如果拒绝了赵扩,即便他白玉蟾备受器重也无法保证赵扩不会秋后算账,而当一个皇帝想找一个人算账的时候,那个人离死也就不远了。
杨易也不愿身居深宫大院之内,无论是紫阳**还是独孤九剑的修炼都需要幽静之所,皇宫大内这等嘈杂是非之处对于他的修炼极为不利,更何况,皇宫大内虽然号称是世间最安全的地方但同样也是最保不住消息的地方,杨易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名震天下,那样只会图惹是非。
更何况教导皇子尤其是太子这等差事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