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衍知不知道他自己说了什么? 等江映儿和老媪回过神, 男人已经不在原地,挟裹着森森怒火,大步出门了。 屋内狼藉一片, 简直脚都下不去, 连她新研磨的香粉全散在地上, 闻衍盛怒之下并未发觉她藏好的香粉,算是险逃过了。 江映儿捋顺了耳边散落的发, 重叹口气, 传人进来收拾。 * “衍哥儿真这样说?”闻老太太皱了眉。 闻怏乍听老媪来禀告, 许是太久没听到新鲜事,捂着嘴吃吃笑开了, 夫妻间吵嘴闹性实属正常。 最最骇人听闻的,是发生在平日里没什么表情的大侄儿身上, 这就不正常了。 想想那场面, 闻怏笑得东倒西歪,满心遗憾不能亲自前去现场观瞻, 连忙让老媪再重复述一遍。 “胡闹, 该得仔细身子,郎中说你最近心绪起伏不宜过大。” 闻怏再有几日, 快要生了不便出门,而今腿脚肿了, 连床都下不来,郎中说她的腹中有双生胎, 肚子大得微可怕。 她这样歪笑,恐怕扯伤到肚子。 挂心幺女前来探望, 闻老太太年纪大了自身都病着奈何放心不下, 索性两日吃住都在闻怏的雨馨轩, 方便看顾。 她汰了老媪一眼,不知道私下说,非要当着闻怏面讲。 “一二个都不叫人省心。”闻老太太跺了跺拐杖,闻怏立马就歇声不笑了,“母亲消消气。” “我瞧着衍哥儿并不是真的闹火,这是在乎他媳妇呢。”当局者迷,才会嘴硬。 闻府上,哪房纳小的会僵闹成这样。 姜泠月生的也不错,又不是什么貌丑无盐的女子,听说三房的侄儿还打她的主意,一到闻衍面前就被嫌弃了。 说到这个,想起两人的争执,闻怏又想笑了,生生憋回去。 看来,他带姜泠月回来的用意,不是想收她入房,就很值得深思了。 闻衍小时候在闻老太太身边,跟闻怏也算亲厚,长大了他忙生意,姑侄两近些年才少来往。 要说在闻府上,对于闻衍的性子,闻老太太最清楚,闻怏晓得四五分。 “请郎中去看没,江氏的身子还好吗?” 老媪回道,“老祖宗放心,昨夜喝了安胎药少夫人面色红润,为求稳妥,奴婢找郎中过来把脉看了,郎中说没什么事。” “手腕和...身上的伤都上药了。” 郎中瞧见江映儿手腕和冒血不止的唇,以为她受到了.虐.待。留下药后,点了两句,孕妇需得小心看顾,不可再发生冲突。 主子们的事下人再得脸也不能插手,老媪听后,早便来禀告闻老太太。 “卢氏那边怎么说?”真是一点都不消停,姜泠月进府开始,闻老太太便知道,要出事,没想到这样快。 “夫人说今日身子不适,在清韵汀里。” 闻老太太鼻子哼出一气,“惹出事,她又开始装病了。”近些年就惯用此招数。 “姜泠月闹了吗?” 老媪摇头,“不见闹,天不亮便站在容云阁门口,来跟少夫人请罪。” “她是很聪明。”姜家的姑娘,大的姜泠绾厉害,小的也不遑多让。 姜泠月没犯什么大错,又是闻衍带回来的客人,她搬弄是非跟着闻府的下人嚼舌根,传到凝云堂。 闻姜两家曾有些交情,闻老太太跟姜老太太姑且常来常往,替江映儿出头的话,恐怕传出去,说她为难小辈。 “江氏心性稳,她太沉得住气了。” 就因为沉得住气,手里捏着管家的权,姜泠月在府上做什么她都不管,简直出乎闻老太太的意料。 收房姜泠月,另一方面就能看得出她对衍哥儿全无情意啊。 闻老太太叹口气,偏生她这长孙,又是个骄傲矜高的性子。 “当初强按着他娶江映儿,衍哥儿百般不情愿,没给过姑娘半分好脸色,给人折腾的够呛,现下好了...” 在意人家姑娘,人家姑娘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当个东家候着。 想要人家的心意,不低头怎么成? 闻衍的性子,要他真心实意低头,除非他自己认识,想明白了。 “母亲别担心,儿孙自有儿孙福,日子久了,衍哥儿会懂得迁和照顾他媳妇的。” “您瞧瞧,侄媳妇进门的时候,衍哥儿完全不曾搭理她,现下不正慢慢好呢。” 听言,闻老太太又是摇头叹气。 “恐怕没日子了。” 闻怏不知道生子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