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性别,他却不以为意,依旧忙得不亦乐乎,甚至连名字都想好了。
……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在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可命运总是爱和人开玩笑。
凌晨两点,一通电话在静谧的房间里响起,刺耳至极。
司嘉和陈迟颂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的红灯已经亮了很久,许母哭得几乎晕厥,被许父紧紧扶着才没有摔倒,陈轶平葛虹也在,神情凝重。
而蒋逢还远在千里之外的军区。
陈迟颂哑声问:“之窈姐……怎么样?”
并发感染,伴随多脏器功能衰竭,垂危,还在持续抢救。
司嘉想不明白,前两天还说要请她看电影的人,为什么现在会和
她一门之隔,生死未卜。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凌晨三点十八分,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身穿绿色无菌服的医生走出来,平静又残忍地说出那句谁都不愿意听到的话:“抱歉,我们尽力了。”
许母再也接受不了地晕了过去,许父也难忍失去女儿的噩耗,眼眶猩红。
楼上婴儿的啼哭撕裂这个混乱的夜晚。
许之窈最终还是没能等到蒋逢回来。
她走得很安详,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面色温和,好像只是睡着了,也还是那个最骄纵的许家大小姐。
她一生活得张扬自由,却陨落于最美的年纪。
司嘉终于忍不住落了泪,哭到肩膀发抖。
她还记得和许之窈初见的那个秋日午后,她笑着八卦她和梁京淮的关系,也永远记得高考前许之窈对她的照拂。
可是现在,她的之窈姐永远地离开了。
-
蒋逢是天即将破晓的时候赶回来的,眼底血丝密布,一身硬骨像是被彻底打碎,只剩下麻木的脚步,窗边浮出一丝光亮,他缓缓走到病床前,握住许之窈早已冰凉的手,声音也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阿窈,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但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他再也不会得到回应了。
他解救过太多人,却偏偏救不了自己最爱的人。
他们对抗得了世俗,却争不过命运。
-
许之窈的后事是蒋逢操办的,许母还沉浸在悲痛中,许父一夜白头。
吊唁那天,北江艳阳高照。
梁京淮也回来了。
他瘦了不少,样子没有太大变化,弯腰,把怀里那束百合放到墓前,看着上面那张许之窈的照片,声音也有点哽:“之窈姐……一路走好。”
然后拍了拍蒋逢的肩膀,“节哀。”
蒋逢点头,没说话,比之前更沉默。
那天傍晚,送走所有宾客,安顿完两位长辈,他去了许之窈的画室。
窗帘是她最喜欢的淡紫色,晃动间好像还有淡香,蒋逢只开了一盏灯,他长久静默地坐着,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几幅画。
具象的,抽象的,复杂的构图,浮夸的色彩,但主角全部都是他。
每一笔都是许之窈对他浓烈的爱。
而手里捏着一封许母临走前交给他的信,被风吹起一角。
“哥,你拿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了,对不起,我骗了你。你以前总说我娇气,可这次病情恶化的所有痛苦我全忍下来了,没让你发现一点,是不是很厉害?因为我不想你在保家卫国的时候还要担心我。
或许上天是公平的,虽然让我得了这种病,但也把你带到了我身边,从我出生那一刻起,你就陪着我,这二十八年,我过得很快乐,小时候她们都羡慕我有一个那么帅那么好的哥哥,可是后来,我不要你只做我的哥哥,我喜欢你,我想当你的女朋友,这件事虽然很苦,但我从
来没有后悔过(),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穿上婚纱?()?[(),成为你的新娘。
所以……蒋逢,下辈子你再来娶我好不好?”
一滴泪狠狠地砸在纸上,把最后那行落款的名字晕开——
爱你的阿窈。
昏暗光线里,那个天塌下来都能硬抗的男人,终于无声地哭出来。
他这一生,幸又不幸。
五岁那年家里遭了变故,父母双亡,是曾经作为他爸战友的许父把他领回了家,那时候许母刚怀上许之窈,所以许之窈出生那天,他同样在产房外等了整整一夜。
而许之窈到死也不知道,他其实比她喜欢上他,还要早,在同龄人肆无忌惮地开他玩笑时,是许之窈挡在他面前,把所有嘴欠的人收拾了一顿。
明明那时候的她才到他胸口,个子瘦弱,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在他自我封闭的时候,是许之窈笑眯眯地叫他哥哥,然后耍小脾气地逼他带她出去玩,他们去过水族馆,去过游乐园,看过彩虹和日落。
她在用这种方式让他开心。
他都懂,都明白的。
她就像太阳,照进他本该堕入黑暗的世界。
没人能拒绝光。
可许父许母把他当成了亲生儿子,对外也视如己出,世人眼里他们就是兄妹,许之窈不懂事,他不行,他不能做出让他们失望的事,所以在许之窈说出喜欢他的那天,他从未有过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