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给。”
司嘉点头,身形被风吹得轻晃,她抬手压着同样被风吹起的围巾,说你开心就好,但下一秒却被梁京淮握住手臂,本来就因为喝了酒而身体发软,这下她直接被梁京淮带着踉跄,整个人往他身上摔,下巴磕到他的肩膀,紧接着听他在耳边压抑着情绪说:“司嘉,我不开心。”
像是从没见过他这副失控的样子,就连当初两人分开都很平静,好像谁没了谁不能好好过一样,她一直以为像梁京淮这样的人比谁都懂这个道理,也比任何人都能更好地贯彻,所以一时愣住,忘了推开他。
直到雪刮过脸颊,睫毛因此而颤了下,司嘉才慢慢回神,鼻息间全是空气里的冷,还有梁京淮身上的味道,熟悉又陌生,她淡声开口:“梁京淮,跟你商量个事行吗?”
梁京淮偏头,两人间的对视不到五厘米,却被司嘉接下来的话生生拉扯出一道再也回不去的口子。
她说:“新的一年不要再喜欢我了。()”
“可这是我的事。?()_[(()”
“没有结果的事为什么还要做?”
这一刻两人像把曾经补课时的身份彻底对调,司嘉是循循善诱的老师,而梁京淮是那个执迷不悟的差生,不远处昏黄路灯映着越下越大的雪,他还在讨教:“那你以前有没有一点喜欢过我?”
“你别问了。”
“所以是有对吗?”
“重要吗?”顿了顿,她又兀自低喃着回答他:“已经不重要了对吗。”
说着这话的时候,司嘉也随之想起高二那会儿,她刚结束怀疑人生的阶段,复课返校,被Diana带着风生水起,但相应的,人红是非多,网上的她管不了,可年级里少不了素质低的男生,私下对她开黄腔,毫无底线可言,这事儿她都知道,她还知道,在她还没采取对策之前,这些男生就已经全被梁京淮“教育”了一顿,该删的都删了,删的比他们脸皮还干净,在走廊看见她都恨不得绕道走。
或许是有过一瞬的心动,但得不到回馈的感情注定是一潭死水,永远不会掀起波澜。
她要的是陈迟颂那种热烈而坦荡的爱,是喜欢她就势必要把她追到手的坚定。
那晚后来,梁京淮送她回家,上车后酒劲就上来了,她撑额靠着窗,迷迷糊糊地看着此时此刻窗外荒凉的街道,没有什么人在外面,路边栏杆上的红灯笼随风飘着,小区楼的灯倒是比平时亮得齐整,而每当有一阵烟花在天空绽开的时候,她就不由自主地在心口念一遍陈迟颂的名字。
满脑子都是他这个人,都是他在海边给她放的那场烟火。
酒好像白喝了。
但又好像没有,因为下车的时候腿软,头昏,步子都有点飘,梁京淮见状只能送她上楼,门开,Summer被惊醒,跑上前刚要对着梁京淮叫,司嘉把食指抵在唇边,对它嘘一声,它又一下子偃旗息鼓。
司嘉也没管梁京淮,一个人踢了鞋往里走,进厨房倒了杯热水,但还没喝,感觉想吐,只能放杯快步进浴室,吐过之后整个人也虚,手肘撑着盥洗台往下滑,被跟着进来的梁京淮及时扶住,她下意识地想挣开,但梁京淮没由她,直接把她抱到床上,又折回浴室,洗了条毛巾想给她擦脸。
但是等他走到司嘉床边,就听见一阵平稳清浅的呼吸声,还有她皱着眉,无意识呢喃出的那一声“陈迟颂”。
手里的毛巾就这样无声地掉在地上,愣了片刻,他又弯腰捡起,重新回浴室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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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京淮后来是什么时候走的,司嘉不清楚,酒后的这一觉睡到了大年初一下午,头还有点疼,但她没赖床,起了之后先把手机里的消息回了,看到梁京淮上午给她发了一条,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没回这个,只说昨晚谢谢你。
然后把身上沾着酒气的衣
() 服换了,洗完澡打车去了翡翠华庭。
两件事,一是于情于理地该给司承邺和老太太拜个年,二是冲着不出所料在场的郁卉迎去的,废话也没多说,就给她甩了两个选择:“是你自己主动离开,还是我让司承邺请你走?”
郁卉迎说她听不懂。
司嘉就笑一记,“郁卉迎,别跟我装。你毁了陈迟颂好好的一个家,还不知廉耻地拿这事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你觉得我会让你好过吗?你以前干的那些破事要么烂在心里有多远走多远,要么我捅出来,相信我,后果只会更糟。”
所以那顿晚饭郁卉迎吃得味如嚼蜡,司嘉也懒得再给眼神,只在走之前给她留了个期限,然后又拐道去了趟南澜湾,想把孟怀菁之前给她买的那几套衣服拿走,但没想到会在小区门口那条路上碰到饭后出来遛狗的陈迟颂。
那么高那么帅的一个人,站在路边,这个点方圆百里都不见人影,他就没牵狗绳,一手刷着手机,微弱的光线映出他的眉眼,一手指间夹着根烟,垂在身侧,白雾徐徐漫过他的手臂,烟灰已经蓄了一段,他就慢悠悠地掸一下。
时隔近一个月不见,没了在医院的病态,他又恢复了那副游刃有余的公子哥模样,可许之窈的话偏偏在心头萦,司嘉从他肩身覆满的昏黄灯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