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垂眼问她痛不痛。
她皮肤白,在昏沉夜色里就更白,那抹红愈发刺眼,陈迟颂伸手用指腹轻碰了下边缘,还能引起她那块皮肤下意识的应激颤栗。
司嘉说不疼,陈迟颂不太信,但再多的她没说,吻接过了,一场比告白还要浓烈的爱也示过了,理智归位,她低头把衣服重新理好,冷风不再往脖子里灌,跟在陈迟颂身后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想起他之前说的在和爸妈吃饭,就问了句:“你们吃完了么?”
“还没。”
司嘉愣了下,“那你就这么来,叔叔阿姨没意见?”
两人沿着步行街慢慢走,从空无一人的小道逐渐融入市井的烟火气,有小朋友跌跌撞撞地跑过,司嘉看着他手里的气球,没注意到人都快往她身上撞了,陈迟颂伸手把她拉到身侧,“能有什么意见?”
紧接着又问:“想要气球?”
司嘉耸肩摇了摇头,“不是,觉得好玩而已,比我小时候的花样多好多。”
然后像是某种回忆被打开闸门,她转身,倒退两步边走边笑:“说起来我小时候挺幸福的,挺乖的,你别不信。”
“我信。”
司嘉没想到陈迟颂应和地这么快,看向他,打量着他不像敷衍的认真神情,嘴张了张又化作一抹淡笑,眉眼弯起来:“一直到上小学,我还傻乎乎地相信这世界上有魔法,因为那时候我想要什么都能实现。”
陈迟颂没说话,只安静地看着她。
“我成绩也挺好的,次次都是班级前三,家里墙上贴满了奖状。”
“你现在也可以是。”
司嘉闻言顿了下,而后不以为意地笑着把这个话题揭过,反过来问:“那你呢?”
“嗯?”
“叔叔阿姨应该很爱你吧?梁京淮说他以前就爱去你们家,好东西特别多。”
“那梁京淮还跟你说过什么?”
司嘉歪头想了会儿,“没了,他说的差不多都是初中之后的事儿了,再往前的没说过。”
陈迟颂嗯一声,“他也不是爱到我家来,他只是不想待在自己家。”
这句话让两人紧接着都沉默了一瞬,司嘉想起梁京淮那个糟糕荒谬的家庭,凉风吹着脸颊,她叹气:“那他确实比我们可怜多了。”
陈迟颂的情绪在那刻有细微变化,但转瞬又被他散漫的哼笑掩盖:“心疼他啊?”
说着手臂一伸,毫不费力地把司嘉掳进怀里,右手揽着她的肩膀,左手轻抬着她的下巴,低头看着她,仿佛她要是敢说一个肯定的字眼,他就能立刻把她的嘴堵上。
司嘉见状笑出来,也不怕他,故意点了点头,但想象里陈迟颂下一步的动作并没有落到实处,他只斜额,唇从她的脸颊擦过,最后悬停在她耳边,朝她耳廓吹着气:“那你不如先心疼心疼我。”
又痒又麻,司嘉想躲,却被拥得更紧,衣服摩擦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在某个瞬间和心
跳声重叠,在寒风凛冽的街头滋生出一股燥意,到最后不得不安分下来,被陈迟颂搂着腰,问他怎么了。
“饭没吃饱。”他回这四个字。
听着怪委屈的。
司嘉闻言偏头看他,眼睛都笑眯起来,“傻不傻。”
然后她把他带到附近的一条夜市,两人在各种摊位间走走停停,话题也回到了他的家宴上,聊了几句后陈迟颂突然说:“你爸也在。”
周围热闹,司嘉没听清,陈迟颂就重复一遍,她朝关东煮吹气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确认:“司承邺?”
陈迟颂低头咬住她抬手递过来的那串海带结,“嗯,碰巧遇上。”
“哦,”司嘉又问:“他一个人?”
“不是。”
然后司嘉就懂了,“郁卉迎也在啊。”
她轻描淡写说出郁卉迎名字时,陈迟颂咀嚼的动作滞两秒,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紧接着听见司嘉嘲讽地说了句:“她本事还挺大。”
陈迟颂侧头看她一眼,“你好像对她有意见。”
“我不喜欢她。”
像是没想到司嘉会直截了当地说出这样五个字,心口起伏一下,陈迟颂问她为什么。
鼻尖的油烟味慢慢散去,齿间的鱼骨丸很脆,司嘉腾手捋了下耳根的发丝,淡淡地勾唇笑:“没为什么啊,我这人就这样,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需要那么多理由吗。”
说完她看陈迟颂,陈迟颂点头哦了声,转而问:“那你喜欢谁?”
“我喜欢……”嘴一时没跟上脑子,两秒后才反应过来陈迟颂在给她下套,要说的话也转了个弯,手肘顶他肩膀,慢悠悠地吐两字:“你妈。”
陈迟颂没忍住笑,顺势握住她的手肘,一拉,她整个人就进了他怀里,司嘉挣不开,只能瞪他,陈迟颂照单全收,路过一家奶茶店,问她要不要喝。
司嘉说不要。
“我请你。”
“那就勉强喝一杯吧。”
改口改得比翻书还快,陈迟颂摇头失笑,说你别太可爱了,司嘉哼一声,反驳他说也就你觉得我可爱,“我明明很高冷很难泡好吧。”
因为是跨年夜,店里人不少,黏黏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