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的状态。
而他再次听到司嘉这个名字,是在高二刚开学的一次升旗仪式上。
不冷不热的秋风吹得人懒,他插着兜站在队伍最后,听着旁边张昊然插科打诨,直到台上话筒因为使用不当,发出呲一声巨响,张昊然抬头看了眼,话锋一转,朝他一顶肘:“靠,主席台上那姑娘是学妹还是转校生啊?怎么从来没见过?长得真够正的。①()”
队伍里也一阵哄闹,女生在议论刺耳的响声,男生的注意力则全在始作俑者身上。
陈迟颂闻言缓缓撩起眼皮,朝台上看过去。
那天晴空万里,阳光照在那女孩的身上,白到发光,她没穿校服,裙摆被风吹着,露出两条又细又直的腿,手腕那根红绳压住了她眉眼间冲天的叛逆味道,神色淡漠地捏着手里那张纸
() 。
他眯了眯眼,有些尘封的记忆因此揭开,在辨认到第五秒的时候,隔壁二班的男生递话来了,“不是学妹,也不是转校生,她是我们班的,高一很少来学校,你脸生很正常。”
张昊然来了兴趣:“叫什么?”
“司嘉。”
就这两个字,陈迟颂笑了,他在张昊然开口前接上话:“嘉奖的嘉?”
那男生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陈迟颂不置可否,笑意更深。
那天晚上他破天荒地做了一个有司嘉的梦,凌晨两点三十八分,他醒过来,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而撞见司嘉在教学楼底抽烟那次,烟雾升腾,就快要模糊她的侧脸时,他开始有点信了。
因为那种感觉,时隔一年又死灰复燃了。
他当时是察觉到了远处教导主任的,也有足够的时间让司嘉掐灭那根烟,再带着她走。
可他没有。
他用了另一种方式,尝过了她唇上的味道,替她受了罚。
梁京淮问起这事儿,他只说好学生当久了,想找点刺激。
可是后来他发现司嘉好像对梁京淮有意思,而梁京淮选择顺水推舟的时候,他笑他栽了,却浑然不知真正栽的人,是他自己。
……
一根烟燃到尽头,与此同时手机亮了下,置顶那个联系人发来两条消息,是一张图片,和一条语音。
陈迟颂掸了掸烟灰,捞起来手机,点开。
司嘉的声音不急不缓地传来:“陈迟颂你帮我看一下19题,为什么我用裂项相消算不出来啊,哪里有问题?”
十九秒的语音,声音平静,他听了两遍。
然后笑了。
四十分钟前和他在楼下调情的人是她,现在认真好学的人也是她,没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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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依旧紧锣密鼓地过,司嘉后知后觉之前自己颓废的日子才是真的没劲。不像现在,学习有奔头,未来有希望,一切仿佛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她生日那天正好是周六,北江也久违地放了晴。
但司嘉其实对生日并不热衷,前两年自己住在金水岸的时候,一个人得过且过,忘了也无所谓,以至于今年这么多人要陪她一起过,她不太习惯。
司承邺还特意吩咐阿姨把家里装扮了一下,“HappyBirthday”字样的气球飘着,鲜花香氛都有,搞得特别像那么一回事。
夜幕降临的时候,蛋糕被送上门。
孟怀菁去签收,外卖员前脚刚走,一辆出租车后脚停在门口,郁卉迎下车,两人视线一对上,孟怀菁无声地笑了笑,但没说什么,搭在门把上的手一松,侧身让她进门。
但郁卉迎只是来给司嘉送十八岁成年礼物的,司承邺要留她吃饭,她笑着摆手,借口公司还有点事要处理,下次有机会把这顿饭补上。
就像一个小插曲,稍纵即逝。
一顿晚饭也吃得还
算温馨,老太太恢复得不错,面色红润,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孙女,怎么看怎么喜欢,司承邺和孟怀菁虽然早就离婚了,但两人最拿手的就是貌合神离,在这种日子里,也都各自扮演好了父母的角色。
好像从前模样,什么都没变过。
而到蜡烛通明时,司承邺和孟怀菁两人一唱一和地让司嘉许愿。
司嘉乖巧照做,可无人知晓的那十秒里,她既没虔诚许愿,也没任何情绪波动。
因为她从来不相信愿望能成真,她想要的也从来都得不到。
第十一秒的时候她睁开眼,一口气吹灭蜡烛。
吃完饭是八点多,司嘉见饭桌上孟怀菁的手机没消停,知道她忙,就没跟着她回南澜湾,自己一个人打车回了金水岸。
一路走走停停,她撑头看着车窗外,霓虹闪烁,热闹过后的孤独在当下尤为清晰,片刻后她自嘲地扯了扯唇,收视线的时候,掌心的手机响起来。
她低头看了眼,是陈迟颂。
接通后放到耳边,她先出声:“喂。”
陈迟颂的声音紧接着混在风里传过来:“吃完饭了吗?”
“嗯,”说这话的时候,车刚好在金水岸停下,司嘉掏口袋里的零钱付,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推门下车,“你呢?”
陈迟颂大概是听到动静,不答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