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一世,姜昕没有和厉沉、程羿东在同一时间段有过交集,因为叶蔓和厉沉产生交集的时候,她并不认识程羿东,只是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和身份。
后来她残废瘫痪,从病床上醒过来,被程羿东养着,厉沉已经进了监狱。
在这前后两段时间内,她都不知道厉沉和程羿东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是没人可问,和厉沉谈恋爱的叶蔓都不知道真实情况。而之后,她已经没了任何关心其他事情的心思,只觉得活着拖累,想死。
这一世的孟旭是个意外,因为他和叶蔓换座位,成了她的同桌,才会让她在这么早的时候认识程羿东。并且,让她看到了一点厉沉和程羿东之间的相处状态。
在之前她都是不好奇的,因为不想关心任何一点有关厉沉的情况,但被厉沉在图书馆截住要了手机号以后,她心里一直不安,觉得自己是不是这一世也躲不过厉沉,就对这件事产生了好奇。
在之前,姜昕一直认为程羿东和厉沉之间应该是亲如亲父子一样的关系,虽然他们之间的十二岁年龄差根本做不成父子。如果不是这样的关系,前世的时候,程羿东不会因为厉沉犯下大错,承担起所有责任,费心把她养起来。
但那天在紫藤长廊里,程羿东面对厉沉的态度,和面对孟旭的时候明显不一样。他对厉沉要凶很多,明显看不得他对孟旭做什么不友好的事情。
说白一点,在厉沉和孟旭之间,孟旭像他的亲人,厉沉则不像。
姜昕摸着手里的矿泉水瓶的瓶盖,细密的纹路擦着指腹,看着孟旭。
孟旭没有刻意隐瞒过自己和程羿东的关系,但也几乎不在学校提起程羿东,更不跟人炫耀他外公外婆家这么有钱。现在看姜昕好奇这个,他觉得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想一下道:“很无语的,小舅舅是为了不被催着结婚,才收养了厉沉。”
姜昕没听懂,抱起水瓶愣一愣,“啊?”
孟旭捏着手里的饮料瓶,捏出一阵碎响,“他比我们大十二岁,今年二十九,快三十了,我外公外婆快七十了,再等下去觉得可能临死都抱不上孙子,就催着他结婚。但我小舅舅好像是不婚族,说什么都不结。后来被外公外婆整天说抱不上孙子他们死都闭不上眼,就是死不瞑目嘛,于是我小舅舅一气之下,给他们收养了个大孙子,怼他们说,大孙子有了,你们快抱啊,差点当场把他们直接气死。”
本来挺严肃一事,而且还是和厉沉有关的,结果姜昕不知道自己听了为什么想笑,觉得程羿东这操作好儿戏,便回了句:“你小舅舅好任性啊。”
孟旭点点头,也觉得这操作奇葩,但嘴上说:“不过挺有用的,自从给厉沉做了监护人,我外公外婆再也没逼他结过婚,据说怕他再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比如……带个男人回家同居什么的……”
姜昕没忍住差点笑出来,她抿住嘴唇,忍下去了,心情和足球场上的阳光草地一样辽阔轻松。但想到厉沉,这种轻松感又慢慢消散掉。
她看着孟旭继续问:“为什么选厉沉呢?”
孟旭耸一下肩,“一个念职高的流氓小混混,随便出去一问,都知道他品行有多恶劣,大概这样的,最能让我外公外婆闭上嘴吧。”
说到他外公外婆,孟旭心里有怨言,和姜昕也不藏着掖着,继续说:“我外公外婆就是爱管闲事,当年我妈和我爸谈恋爱要结婚,他们看不上我爸,死活不同意。逼着我妈签了那什么放弃遗产继承的协议,我妈一气之下签了,现在她跟我外公外婆的关系,就是不冷不淡的。”
这大概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姜昕附和着孟旭聊了一会这个话题,像孟旭最好的朋友一样,听着他说他家的事,很安静地让他倾诉。
说完了这个,她还惦记着和自己有关的,把话题扯回去问孟旭:“那那天在紫藤长廊,我和你出去后,你小舅舅对厉沉说了什么啊?”
因为不想关心厉沉的事,当时姜昕没多问这些,孟旭也没主动跟她说。现在看她问,便看着她道:“他警告厉沉,让厉沉离我远点。小舅舅收养厉沉虽然是为了堵我外公外婆的嘴,但也给了他学费生活费,还给了他地方住。厉沉怕我小舅舅,不敢不听。”
姜昕听懂了,慢慢点头,指腹还在瓶盖上的纹路上摩擦。
她心里有很多想法,最后思绪缠绕理顺,默默吸口气看向孟旭,表情里有微微不好意思,对他说:“我们能做好朋友吗?”
巨尴尬,她之前还暗暗决定了不和孟旭深交。
孟旭蓦地一愣,然后看着姜昕,“哇,原来我们还不是好朋友啊,我以为我们早就是好朋友了,结果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认为啊,太尴尬了吧。”
姜昕也好尴尬,收回目光埋埋头,清了清嗓子。
微风扫过足球场上的草皮,皮球撞在白色门框上。
孟旭笑起来,“逗你玩的,你没把当成好朋友还对我那么好,花时间给我补课讲题,说明你是个好姑娘,我早把你当成好朋友了。”
高中生之间的友情通常纯粹,简简单单不掺杂质。
面对这样的孟旭,姜昕其实有点惭愧,因为她是抱有目的性的。她突然改变主意想和孟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