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是很漫长的过程。
李倓握着李沁的手,凉凉的, 完全没有平日里暖暖的温度。
“没关系的, 倓儿。”李沁看着如同幼兽一样紧紧偎依在自己身边,从小到大都像小大人一样早慧现在却是一副患得患失的李倓,心里面一痛, 反过来, 柔声安慰着弟弟。
同样坐在正厅, 怀里抱着自己家软体动物的烟目光淡淡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姐弟俩, 心里面轻叹一下:“你们姐弟俩不用担心,至少,你们也该相信王爷。”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 李沁这个孩子上辈子是嫁给王家留在长安,压根就没有去和亲过。有安泽一在,他那么疼爱女儿的一个人, 怎么可能让自己女儿去受和亲这份苦呢?
“如果皇祖父一意孤行呢?”李倓抬起头, 倔强的看着烟。他上辈子求了皇祖父,也求了父皇李亨, 可是那又如何?最后, 姐姐不还是去和亲了吗?并且, 为了两国的和平所牺牲,换来了又是什么?
“你这孩子,真是心急则乱。”烟看着他,叹了一口气:“你害怕什么?最坏的可能, 也不过是釜底抽薪罢了。”
皇帝的主意改变不了,难不成,那个皇帝让沁儿嫁的那个吐蕃人,还不能neng死他?只要在沁儿出发之前,布置周全的把人neng死,谁还能怀疑什么?
就算是沁儿名声受到些许影响,作为晋王之女,还能愁嫁不成?
自幼聪慧,又在晋王府管家多年的李沁:“......”
从小重生,上辈子又在江湖呆过的李倓:“......”
不愧是母妃/不灭烟,母妃/不灭烟果然不走寻常路!
烟低下头,一把将想从自己的膝盖上爬下来的小闺女拎回来,在调皮的小家伙的小pp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心里面则是想着,不过,以他对于安泽一的了解,雇人暗杀,这对于喜欢用脑子谋略解决问题的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失败,因为这意味着他无能到完全想不出来解决问题的办法。
不过......
烟抬起头,目光看向西北方向,也就是吐蕃所在的方向,嘴角习惯性的露出一个带着讥讽的笑容,眼里一片冰冷。
敢算计安泽一和自己的便宜女儿,吐蕃,呵。
又过了一会儿,服侍着安泽一并且一起进宫的太监韩琎先回来了。
韩琎虽然说是安泽一从小到大的贴身太监,但是一来安泽一小时候比起让人服侍更喜欢自己穿衣吃饭拎书包,二来等到安泽一长大之后出现了武力值与忠犬痴汉度成正比关系的明灿,这个野蛮的西域人,依仗着自己的厚颜无耻与高逼格武力值暴力碾压,让自己敢怒不敢言。
不过王爷也不是无情的人,虽然自己不得近身并且与王爷之间的情谊谈不上深,但是王爷在用人的时候看的更多的是能力而不是感情,自己现在,生活还不坏。
“王爷现在陪着圣上吃饭,让奴才先行回来。”韩琎恭恭敬敬的对着自己家王妃、大姑娘和世子爷行过礼,规规矩矩道。
“皇祖父怎么说的?姐姐可以不用和亲了吗?”李倓急切道,眼睛亮得很。
韩琎轻声道:“王爷知道世子心有此事,只让奴才告诉世子,此事他会解决好的,绝不会让大姑娘的名声受损半分,更不会让大姑娘和亲成功。”
“究竟发生了什么?”放下手里的杯子,将“啊啊”表示自己饿了的女儿交给奶娘,烟看向韩琎,眼神深沉幽邃。
王妃的气势,好可怕!感觉空气当中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自己咽喉的韩琎咽了咽口水,只觉得不愧是晋王选择的,王妃的气势竟不输于后宫的娘娘公主:“王爷与圣上谈论的时候,除了高公公,其他人都是不得近身的。奴才在门外,只听到王爷好像与圣上吵起来了。”
“怎么回事?”李倓皱起眉毛,他这辈子的便宜爹不是一向表现得很孝顺吗?就算是为了姐姐,他也不太可能做出忤逆之事。
“奴才只听到王爷说,大姑娘是他的女儿,断然没有因为自己这个爹无能而让女儿远嫁受委屈的道理。”
李倓张了张嘴,一时间,内心酸涩苦咸,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想起自己上辈子的亲生父亲,想起上辈子姐姐出嫁之前他们姐弟俩在那个寒冷的府邸相依为命,而姐姐远嫁和亲时,当父亲的李亨冷漠到连半句不舍的话都不肯说。再想想这辈子怎么看都不靠谱又让人感觉特别安心的便宜爹真七叔,会关心他们保护他们,会为了留下姐姐而敢和圣上对峙的李玺,这一刻,他想哭。
一只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肩上,扭过头,是姐姐。看着姐姐眼底的动容,李倓伸出手,把脸埋在姐姐怀里,泪流满面。
“父皇没有同意取消和亲之事,不过他同意将时间延后半年。”回到府上,看着自己一双儿女,安泽一眼底划过愧疚,又转为坚定,他对两个孩子温和的笑了笑:“放心吧,沁儿。你是不会和亲的。”
“爹。”李沁轻声道。
“没事,”拍拍头:“当爹的,就是要保护好儿女的。而且,”
“依靠女子的泪水与生命来维护的和平,本来就脆弱得不堪一击。”屋子里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