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去,写了谜底,便向贾母告辞,要带着黛玉去保龄侯府。
贾母少不得细细叮嘱一番,问了哪些人跟着,带没带够衣裳,又指了琥珀跟着过去。
“林姐姐,明儿平姑娘大喜,你不吃了酒再去么?她有今日,可是承了你的情。”探春笑道。
黛玉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问:“她喜不喜的,与我何干?我不明白。”
“我以为姐姐明白的。”探春回道。
黛玉笑道:“就是明白,才道不明白。因为我实在不明白妹妹口中所说的明白。”
“明白来,明白去,你们是在参禅么?”宝钗打趣道。
“参禅也好,打机锋也罢,姊妹之间,在一起也就这几年,这么着有甚意思?”
景颐说完,也不待她们回答,拉着黛玉就走了。
在回家的路上,景颐反省道:“我不明白,为什么听到她们说话就想刺两句。如果换了是娘娘,我也敢如此吗?如果我有了权势,她们还敢如此吗?反正我是不敢的。像她们这样的人,以后不能说不会遇到,若不想被冒犯,只有被畏惧。也就是说,往后的路,我得好好走,不能再这么任性妄为了。唉,我本来还想好好练功夫,当个侠女来着。如今想来,却是不能了。林姐姐,你想过往后的日子吗?”
黛玉自然想过。她想过和宝玉在一起,闲来赌酒泼茶、吟诗作赋,也想过如何挽狂澜于既倒,也想过要怎样让太太抛下成见。她想过很多很多,也知道前路困难重重。
她怕,也不害怕。
可宝钗来后,似乎连这种害怕都成了一种奢侈。
她实在不能想象,若不能和宝玉在一起,将来是何种光景。
“想也白想,何必去想。”黛玉冷静道。
景颐叹息道:“命运啊,我该如何抓住你?生活啊,你要怎样才不摆布我?”
黛玉仔细想了一会儿,才道:“努力争取,万事随心。事若不成,亦不负心。”
“事若不成,亦不负心。”景颐喃喃念着,心境逐渐清明,道:“若无姐姐这十六字箴言,我险些自误了。为了这么两个人,竟想着压抑本性,谋求高位,岂不是自误?姐姐,你真是我命中贵人。”
黛玉谦虚道:“妹妹言过其实了!贸然到访,不知府中底细,还请妹妹告知一二。”
“我如今住在二叔的保龄侯府,我二婶姓石,出自缮国公府,今已育二子二女,长子今年十五岁,长女十岁不到,次子已满了五岁,次女一岁多点。今儿见过我二婶,明儿我带你去见三婶。三婶姓冯,系神武将军冯大人之妹,只育二子,长子今岁满十三,次子六岁不到。我这两位婶娘,皆是和善之人,只是规矩重些。”言毕,景颐便向黛玉说了一些府中的规矩,又道:“妹妹也无须拘束,后儿咱就去庄子上,二婶、三婶府中脱不开身,顶多能陪咱们两三天。”
“府上两位姑娘,会和咱们同住吗?她们性子如何?”黛玉问道。
“两位妹妹正是治学的年纪,歇个一两天还好,时日长了怕是不妥,除非涂先生与我们同去。我们府中人口简单,两位妹妹都是天真烂漫之人。我的二妹彤云虽身陷闺阁,却心怀天下,一本《九州志》翻得起了毛边。我那三妹新云跟个糯米团子似的,白白胖胖,整日里只晓得吃吃喝喝喝,是个不大晓事儿的。”景颐笑道。
黛玉见她说起家人言笑晏晏的样子,心放下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