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漆黑夜晚里湿润昏黄的月亮,模模糊糊地光亮着,照得其他的景物也模模糊糊的蒙着昏黄的光。
夜晚的山林冷风阵阵, 夏油杰用力眨眨眼, 才让眼前朦胧的景物逐渐清晰起来,随后他揉着额角坐起身环顾四周, 月色静静照耀着一片狼藉的战斗现场。
这里发生了什么?和他一起来的瞳又到哪里去了?
夏油杰思索着, 仔细观察周围打斗的痕迹, 试图从凌乱的现场分析出个所以然来。
“杰,你醒了?”宇智波瞳的声音遥遥从后方传来, “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夏油杰转过身,看见宇智波瞳怀里抱着一个昏迷的少女从林间的树枝间跳转, 几息间便从高处跃下, 稳稳降临到他面前。
“……只记得我们受人所托, 是来找失踪者的。”夏油杰回答。
宇智波瞳松了一口气:“唔, 这样啊。看来千叶的术式没有对你产生太大的作用。”
据千叶的术式效果推测,瞳本以为夏油杰会忘掉更多, 不过目前看来千叶的术式应该还是受到咒力的限制, 对于其他咒力庞大的咒术师来说影响会更小。
“千叶是谁?我们来找的人不是雪乃吗?”
听见陌生的名字, 夏油杰语气困惑,眉尾微微上挑。
“我怀里抱着的这孩子就是雪乃, 她没什么大碍, 只是被千叶的咒力封印久了陷入昏迷而已。”
宇智波瞳放下雪乃, 手里亮起生机勃勃的查克拉光团为昏迷中的雪乃进行简单的治疗,同时向夏油杰讲述了特级咒具千叶的故事。
这个生来不幸、从未被爱过的禅院家女孩, 在死后因为特殊的天与咒缚体质与执念化作特级咒具, 满怀怨愤地开始向御三家施以自己的复仇。
宇智波瞳看出了千叶内心深处最隐秘最强烈的渴望, 支撑千叶复甦为有智慧的咒具的,不是愤懑与仇恨,而是一直以来,对被爱的深深渴望。
生而为人时,千叶从未体验到父母的爱。
然而当她被野兽吞食,尸骨化作咒具后从野兽腹中诞生,却意外地在吞吃掉她的野兽身上体验到了野兽的母爱。
那只母兽将千叶视作了自己的幼崽,它吃掉千叶又孕育出千叶,以野兽的母□□她,只是兽类的生命短暂,彼时未完全恢复灵智的千叶还未来得及仔细感受这种“爱”,某一天傍晚,年老的母兽用嶙峋的瘦骨依偎着千叶,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命运对千叶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令她短暂地拥有了爱,却又在她彼时尚未恢复灵智的、无法感知爱意时将爱收走了。
母兽的死去刺激了千叶作为咒具灵智的恢复,她诞生于对爱的渴望,但却又在恢复生前记忆后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开启了对御三家术师的虐杀。
“你在渴望被爱,被拯救啊。”
当宇智波瞳出言道破她灵魂深处的愿望时,千叶一时间震惊得静默无言,瞳孔紧缩,随即歇斯底里地发起狂来。
“才不是!爱——这种可笑的东西,我才不需要!”
夏油杰所见的这一片狼藉便是当时的宇智波瞳与被激怒的千叶战斗的遗迹。
“唔,千叶真的是一个很固执的孩子呢,不肯承认自己对爱的渴望。”
宇智波瞳微微叹气。千叶最终没能打得过她,被她武力碾压后直接变成了咒具原形——圆滚滚的小狐狸木雕。
小狐狸蜷缩在瞳的掌心,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像是对瞳话语的反驳,又像是心神不定的迷茫。
夏油杰随着瞳的讲述也深深地蹙起眉:“没想到禅院家竟然有这么……”
他没能找出一个特定的形容,此刻还抱有强者需要保护弱者这样正义论的理想主义少年显然对禅院家的这种行为深恶痛绝。
“千叶所渴望的是爱,所恐惧的也是爱。怕得不到,怕得到后又被抛弃。”
宇智波瞳叹息道。
要想真正让千叶相信爱,甚至是学会去爱,必须给予这个早逝的不幸小姑娘足够的安全感,用行动让她认识到自己值得,也应该被爱。
这是禅院家的生活带给千叶最隐秘而又最深刻的印记——有价值的人才值得被重视。
说起来,这个咒术世界真的很奇怪啊。
明明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普通人与咒术师之间的思想隔阂却宛如天堑,泾渭分明。
一边是普通人宣扬着人人生而平等的观念进入科技先进的文明世界;另一边掌握着力量的人却依然固守着流传千年的规矩,现代文明与人权的进步仿佛全然与他们无关。
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狂热的以术式为尊,将人与人之间按照术式,宗家分家,嫡子庶子等等因素严格分级的行为也令宇智波瞳想起同样有着宗家分家制度的日向一族。
但说真的,瞳搞不懂这样将体内流淌着同样血脉的亲人分成三六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