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起复,他行事越发谨慎了。
很快这件事便被政事堂的诸位宰相、副宰相知道了,渐渐地又传到了朝臣们的耳中。
果不其然,这件事引起了朝臣们的激烈讨论,一些佛系的认为赵长夏若真有本事令粮食增产且推广至大江南北,那确实是很大的功劳,按功劳政绩来升官是没问题的;
另一部分朝臣始终觉得有出身的才是清流的官员则有些瞧不上从农民混上来的赵长夏;
剩下那部分朝臣则在观望,看赵长夏是否真的能种出那么高产的粮食作物。
这些朝官才知道的事情,赵长夏这个当事人却因官阶过低而无从得知。
年中的祭祀已经完成,接下来到八月前,赵长夏都比较清闲,所以回家也回得早些。
正好提供给太常寺祭祀的蔬果还有很多没派上用场,所以她分给了各个农人一些,自己也带了些回家。郑阳觉得自己一个人吃不完这么多蔬果,便厚着脸皮到赵长夏家蹭吃。
“那是官家哎,官家跟你说话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呢?”郑阳没想过自己还有能见官家一面的机会,内心依旧激荡无比。
再看赵长夏,淡定无比,见官家仿佛不是什么稀罕事。
“你看那些朝臣,见了官家会激动吗?”赵长夏反问。
郑阳:“……好像也对。不过朝臣是经常见到官家,我们这是第一次见官家呢!”
正说着,他们已经回到了门口,本该断绝往来的岳揺纺此时却正好从家中出来,登上了停在门口的驴车。她看见了赵长夏,却没有打招呼,而是径直让车夫驾车离开了。
赵长夏进屋,见曲清江一脸愁容,想也知道是岳揺纺又说了或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赵长夏没有立马问岳揺纺来的目的,而是跟往常一样汇报:“娘子,我回来了。”
曲清江诧异道:“六月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郑阳闻言,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了曲清江,后者更希望从赵长夏的口中得知官家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赵长夏便道:“官家说我对自己的栽培作物的能力很自信。”
郑阳问:“那这是好话还是坏话?”
“是好话还是坏话,那得看是如何理解的,我觉得是好话。”
曲清江便笑着说道:“我家六月果然是最棒的,连官家都夸你了!”
郑阳:“……”
他就不该来蹭吃的,这饭还没吃上呢,狗粮便已经吃饱了。
等吃过了晚饭,郑阳便趁着天色还未黑下来,赶紧回南郊。芳芷与落英都去忙了,赵长夏与曲清江回到她们二人的独处空间里,才问起:“堂姨来找你做什么?”
曲清江叹了口气:“她想找我买丝线跟绣花针。”
“不想卖直接回绝了她就行,她若真想买,那就高价卖给她,你也不亏,为什么要愁眉苦脸?”
曲清江剜了她一眼:“这是你送给我的绣花针,我怎么可能卖了?!”
赵长夏:“那你愁什么?”
曲清江拿出一个香囊,道:“这是堂姨带过来的,说蔡国公主无意中看到了这个香囊,希望文绣院找到绣出上面的图案的人。堂姨认出了这是我的绣作,所以才来找我。”
赵长夏将香囊拿到手里掂量:“这个香囊怎么跟你当初绣的不一样?”
曲清江笑道:“图案一样,针法也一样,不过这线跟我所用的线不一样,线尾也没有处理好,排针也与我一贯的密度不一样。我想,这应该是堂姨仿绣的。”
她顿了下,又说,“我想,堂姨说的是真的,不过我那个香囊已经被堂姨拆了,她没有我所用的丝线,因此才会用文绣院的丝线替代,再绣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香囊。而且为了弥补丝线不同所造成的排针的疏密,她所用的排针才会跟我的有一些差异。”
赵长夏:“……”
曲清江看着她:“没听懂?”
“没事,我理解你的意思。”赵长夏为自己挽尊,“那依娘子的意思,堂姨是觉得你认不出这个香囊不是你绣的,还是说她知道,但还是拿这个香囊来试探你了?”
“她没说,我也没问。我想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没必要挑破。她正是清楚她没有我所用的丝线,缺少了绣出一模一样的绣作这一条件,才会与我坦白蔡国公主的事。”
“娘子的忧虑是……”
“我若是被蔡国公主相中,她必然会要我进宫,专门为皇亲国戚刺绣。堂姨知道我不想进文绣院,想必更不愿意进宫,所以找我买针线,说她完全可以绣一模一样的香囊,这样蔡国公主就不会知道这个香囊是我所绣的了。”
这种抢功劳的事情若是放在别人的身上,被抢功劳者一定会十分生气,觉得自己吃亏了。可搁曲清江身上,却不全是坏事。
岳揺纺早就知道曲清江并不愿意进文绣院被拘束着,——连一个文绣院都不愿意入,更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