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傻子吗?”
沈听肆垂下目光看他,他身上的衣服上并不太厚实,寒风吹得脸颊微微泛红。
看上去无辜极了。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傻子呢?
梁澈游走在皇后和苏慎之间,夹缝中生存,一点一点的壮大自己。
何其的聪慧?
沈听肆突然笑了笑,发自内心的弯了眉眼,初晨的朝阳似乎也在这一刻失了色彩。
梁澈有些呆住,他见惯了沈听肆不怀好意的笑,这般真诚的表情,倒显得他的内心太过于阴暗。
那抹笑容只是惊鸿一瞥,很快消失不见,只有沈听肆平静的嗓音还留在耳边。
“既然殿下不改志向,那苏某定也会让殿下如愿。”
沈听肆知道,经过这两天的事情,梁澈的野心已经被彻底的激发了出来。
为了防止像原剧情里那样,梁澈做着双面间谍,为自己谋划,却在阴差阳错之下破坏了苏慎的计划这种事情发生。
沈听肆宁愿一开始就拆穿梁澈。
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自己和他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
崇明从屋外走进来时,沈听肆只穿着件单薄的中衣,坐在案前,就着昏暗的烛火翻看着手中的一本书册。
那本书册已经很旧了,书页边缘都卷了边,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的批注。
崇明的心尖仿佛被刺了一下,泛起点点疼,“主子,您又在看这份卷宗了。”
自从原主苏慎成为东厂督主开始,就将这份十多年前镇国公府被判满门抄斩的卷宗给拿了过来,试图找到蛛丝马迹。
只是很可惜,这个案子是永嘉帝亲手办的,镇国公府满门抄斩也是永嘉帝下的圣旨。
根本不可能仅凭一份卷宗就推翻。
沈听肆看着那上面密密麻麻的批注,眼睛不由得有些酸涩,他眨了眨眼,将那个情绪摒弃了去。
放下手里的卷宗,沈听肆这才抬头看向崇明,“何事?”
“元华的尸体已经被发现。”崇明仔细的汇报着。
元华是永嘉帝的嫡亲弟弟安亲王安插进来的眼线,已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曾经还深受苏慎的信赖。
苏慎还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才发现了元华真正的身份。
十五年前,永嘉帝南逃的时候,是安亲王极力保护,才得以重回汴京。
可永嘉帝身下的那把龙椅,坐的却并不安稳,毕竟安亲王手握重兵,随时都有推翻他的可能。
苏慎就是永嘉帝用来对付安亲王的最锋利的那把刀,安亲王自然不可能不对苏慎设防。
但元华这颗棋子,插的确实有些深。
此前两年的时间,苏慎让元华去照顾他足够重视的梁澈,便是为了假装自己并未发现元华的真实身份。
在梁澈亲手处理了元华后,沈听肆命人将元华的尸体扔进了安亲王府。
如此行径,几乎已经是挑明他们之间不死不休的局面。
沈听肆轻声问道,“他可是全然当做无事发生?”
崇明抬手将沈听肆桌上早已冷掉的茶水换成了热茶,这才点了点头,“是,安亲王没有任何表现,只是让下人将元华的尸体扔去了乱葬岗。”
沈听肆一点一点抿着茶水,轻笑一声,似是早有预料,“仔细些盯着吧,他按耐不了太久了。”
永嘉帝年事已高,几位皇子蠢蠢欲动,安亲若是再不动手,会彻底的失去了坐上那个位子的可能。
崇明应声,“是。”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沈听肆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打算将卷宗收起来休息。
可就在他站起身的一瞬间,眼前突然天旋地转,心口处却猛然间传来了一股麻痹之感,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呼吸都停滞了起来。
原本的苏慎,会在这一日突发心悸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