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州你别吓我!”
徐耀吓坏了。
袁州?
袁州!
对,孤叫袁州。
太子一把抓住了徐耀的手,眼前的徐耀从仆人装扮晃眼变成了梦里穿着裙子的长发少女,再晃眼又变成了朝气蓬勃的短发少年。
随即,世界蒙上了一层灰色,太子看到自己眼前有很多文字,像阳光里飘动的尘埃在漂浮。
太子用力甩了甩头,重新看清了眼前一身奴仆装扮的徐耀,还有……他脖子上的黑色项圈。
“小耀……”
太子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紧紧抓住徐耀,强忍晕眩道:“长喜!你听着!去找老和尚来!小耀,是我命中贵人!与我命运相连!他生我生,他死我死!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殿下!老奴一定办好!”
太子急促地吩咐几句,听老太监哭着答应,松了提着的一口气,晕了过去。
“袁州!”
徐耀大惊失色。
*
“陛下,殿下没有中毒,无伤无病,臣,臣等无能,不知殿下为何昏厥不醒。”
“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
皇帝大怒,一脚踹开跪地的太医,又气又急。
老太监长喜扑通跪地,磕头道:“皇爷!求您救救殿下吧!”
“老奴看着殿下长大,那么小的时候,夜里熬着灯看书写字,把手腕都写肿了,不敢有一天松懈。虽然殿下嘴上不说,但老奴都知道,他这些年日夜勤勉,殚精竭虑,不是怕丢了太子之位,只怕让您失望啊!如今好不容易……皇爷,殿下才二十二岁!不能,不能就这么让人害了呀!”
“长喜公公,你急糊涂了。”
田谷太监要来阻止,皇帝阴郁道:“让他说!”
长喜老太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皇爷,殿下这几日夜夜梦魇,梦见恶鬼索命。但您是知道的,殿下虽然脾气直了些,行事一向磊落,有什么事当场就发作了,从不屑动用私刑,没有私心,只遵法度办事。就是对我们这些奴才都没动过手,更没害过人,平白无故的,怎会沾惹这些?老奴,老奴那时便疑心……”
老太监小心地看了皇帝一眼,狠狠心将话说了。
“老奴就疑心是有人用脏东西暗害殿下,想着寻护国寺的老方丈来给殿下看看。
那,那位怎么说也是人瑞,或有本事解殿下之难。
殿下却不肯……呜,皇爷,自从殿下五岁那年叫那不怀好心的哄了抄写佛经为太后祈福,叫太后撕个粉碎,也受了您的教诲,便再不信这些,狠狠训斥了老奴。
殿下又是不肯束手认输的性子,白日里入梦杀邪,本来就要得手了,却不想让鼓声惊醒,半途而废。
也不知是不是知道自己就要受死,那妖孽发了狂,竟是魇住了殿下……皇爷,老奴愚钝,实在没别的法子了,今天拼了这条命不要,求皇爷开恩,让方丈来瞧瞧吧!
太医没法子,说不得,说不得他有呢?”
老太监重重磕头,声泪俱下。
“只要殿下安好,老奴愿意领死!求皇爷救救殿下吧!”
皇帝脸色几变,最终还是点了头。
“田谷,传唤方丈入宫。”
“是!”
田谷太监立刻就要去办。
老太监大喜,急声道:“皇爷,让老奴去吧!殿下与老奴说了一些他的梦,如今殿下未醒,旁个也不清楚情状,就让老奴说与方丈听,或许能助方丈拿下那妖孽!”
皇帝也答应了。
长喜带着人快马加鞭,赶在日落前将人请了来。
小太监急步进来禀报,“皇爷,了尘方丈到了,已候在殿外。”
“快,让他进来!”
三个时辰过去了,太子还没醒,太医束手无策,皇帝心中焦急。
这期间,皇帝又听田谷禀报,说在大皇子府中找出了豢养的道士,三皇子庄子里也养了和尚道士,五皇子六皇子刚出宫开府手底下还算干净,却没少在寻找奇人异士上下功夫。
七皇子以下到十一皇子都还小,但也让有心人教着,听说了皇帝和道长的故事,对道长生出向往之心。
一个个的,都想复制老子的成龙之路。
独剩下的四皇子倒是没沾道士和尚,却养了尼姑,与仙姑密计到床上去了!荒唐无度!
皇帝听说之后,气的砸了杯子,当即就下命宣诏他们入宫,却没去见他们,只等太子醒了,再行发落他们。
这么多儿子,只有太子是干净的,不管他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没有机会行事,还是独善其身,总归是和自己一条心。
两相对比,原本今日就因和太子同病相怜对这个儿子另眼相待的皇帝,心里对太子就更看重几分。
如今太子一直昏迷不醒,皇帝也乱了方寸,此时燃起希望,难免有些失态。
一个老和尚在小和尚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进来。
他很老了,已经九十岁高龄,皱巴巴也瘦巴巴的,被称作人瑞。
正是护国寺的方丈,了尘和尚。
“贫僧参见陛下——”
“方丈快快免礼,请大师定务必救救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