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等不及他老就要对太子动手了,打定主意让护国寺老和尚进宫一趟,驱驱邪。
太子深知这一点,既然已经抓住了“梦中人”,自然不介意用这事坑兄弟一把,笑道:“谢皇爷恩典。”
“又贫嘴。”
皇帝伸手点点他。
御书房和金銮殿隔得不远,很快就到了地方。
“皇爷,百官已经到了。”
“嗯。”
皇帝点点头,带着太子上了朝。
“陛下到——”
皇帝落座,太子站在阶下,和百官一起行礼,口呼万岁。
“众爱卿平身吧。”
皇帝特意找了找百富侯站在哪儿,才叫人起来。
“朕登基二十余载,登闻鼓响还是头一回,诸位爱卿以为该如何处置?”
大理寺卿出面道:“陛下,敲响登闻鼓,按律,敲鼓人当受五十仗杀威棒,后于百官之前向陛下陈冤,由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共同核查,理案情,明冤屈,问罪过,按律定刑。最后由陛下乾坤决断,定是非,还公道。然,下官听闻那人并未受仗,不符规矩。可是有陛下圣旨免去此仗?”
皇帝看向太子,太子道:“此事另有隐情,等那位小公子说明冤屈,诸位大人便知道了。”
大理寺卿也没有追根究底,“那便行第二步,请人进殿陈冤吧。”
太监总管便扬声道:“宣!”
徐耀走进金銮殿,百富侯看过来,打死他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第一次见自己的亲儿子。
已经提前听闻消息的人,目光在这父子俩之间打量。
“草民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徐耀在领路太监的指引下跪在大殿中,高声行礼。
皇帝道:“平身。”
“谢皇上。”
太子留下老太监给徐耀仔细讲了规矩,徐耀并不站起来,还跪着,只是直起身来。
依然是大理寺卿主持道:“堂下何人。”
“草民从前没有姓氏,只有一个恩人赐名耀。今日之前是京城六品大人府上一个倒夜香的奴才,今日被人赎买,是百富侯侯府买下的借种人。”
太子眉头狠狠一跳。
借种?!
顿时,他看向百富侯的眼神带上一闪而过的杀气。
夜香奴?
借种人?
百官表情古怪起来。
真不愧是百富侯亲儿子,和老侯爷一样的语不惊人死不休,也一样的……没脸没皮。
大理寺卿公事公办:“也就是说,你是奴籍?若是奴籍,你当自称奴,当滚过刀山,才可向陛下陈冤。”
徐耀道:“大人,我不知道。这个问题劳烦您问百富侯,他买我出来,有没有消我的奴籍。若是没有,我回去滚刀山。”
“敢问百富侯,你可消了此子奴籍?”
大理寺卿看向百富侯,所有人也看向百富侯,徐耀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还是亲爹那张脸。
徐发恨不得原地消失,但是皇帝坐在上面,百官当面,他不能不答。
徐发僵着脸说:“消,消了。”
“那好。”
大理寺卿再看向徐耀,“你所告何人,所告何事?”
徐耀恨恨道:“我要告的就是百富侯!”
“他发现他养的状元郎不是自己的亲儿子,亲儿子是我这等见不得人的奴仆,竟然丧心病狂杀了状元爷全家!又让人买了我这个亲儿子给他们生孙子,生完了打算将我也杀了!好让百富侯世子永远是状元,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亲儿子被人卖去当夜香奴的事!”
徐发脸色大变,所有人都在他脸上看到这样一句话:你怎么可能知道?!
得,不打自招。
看见他神色的百官心里都有数了。
徐发赶紧收住惊色,怒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肃静!百富侯,登闻鼓起乃国朝要事,容不得你三呼六喝,扰乱公堂。陛下当面,百官当面,三司审理,也断不会听信一面之词。有什么话,待本官问你,自有你申辩的时候。”
大理寺卿肃声道。
“……是,本侯失礼了。”
徐发不甘心地闭了嘴。
大理寺卿对徐耀道:“你可还有冤情?”
“有!”
徐耀道:“草民被买出来就被送去郊外一座院子关押起来,使了心眼骗了看守我的人跑出来,求助兵士带我来敲鼓鸣冤。没想到,百富侯竟然花了一万两银子,买通了打我板子的人,要我的命!”
徐耀看向百富侯,眼睛通红,语气控诉。
“虎毒不食子,我是你的亲儿子啊!我比不上状元爷,也没奢望过认你,你为什么非要我死不可!你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