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整理下小惠的画室好吗?那孩子喜欢把油彩乱放。”清定把玩着手里的卷轴,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五条长老,忽而开口道。
“啊?哦,好好好——”恨不得缩到沙发缝里彻底消失的阿吉立刻跳了起来,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拽着墙角那只没用的咒灵迅速消失在楼梯拐角。
这群“五条”真的好可怕啊,呜呜呜。
等到这个客厅里终于只剩下五条家“自己人”,五条长老脸上的和蔼笑容瞬间消失,他皱着眉看向清定,不赞同道:“伏黑惠的天赋很好,禅院家的人已经几次暗示我把他还回去,你们为什么还不改姓?只有他彻底属于五条家,我们才能真正——”
“滋啦——”
电流短路声骤然响起,整个别墅的电器都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刺耳嗡鸣。像只无害鸟儿般依偎在五条悟身边的少年缓缓抬头,灿金色的瞳孔死死盯着五条长老,嘴角的弧度残酷而血腥。
“您老了,老师。可我正年轻,而且会永远年轻下去。”他的声音轻柔,像是蛊惑人心的清泠弦音,却给人以无尽的压迫感,“适当的休息对您的身体有好处,多给年轻人一点发挥的空间怎么样?”
闪耀着霓虹光晕的水银荆棘沿着地面生长蔓延,将整个房间变成了一座杀机四伏的致命牢笼,而那些闪着冰冷寒光的尖刺,正将正襟危坐的老者团团包围,只要他轻微一动,致命的金属流体就将刺入他的皮肤,将他化为一滩血水。
即便面对如此威胁,这位服务了五条家三代家主的老人仍旧面色不变。他看向对面笑容甜蜜的少年,他最出色的学生,忽然意识到对方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跟在少爷身后默默无闻的影子,而是一个真正意义的“人”,一株从阴谋和鲜血中生长出的恶之花。
静默良久后,五条长老悠悠叹了口气,“这是家主大人的私事,我自然无权过问。但我需要提醒你,别忘了当初的誓言,别忘了谁才是你存在的意义。”
剧毒荆棘冰雪般融化消失,而五条悟反而像是被刺到一般跳了起来,一把将清定拉倒自己背后,对着五条长老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威胁道:“不用你提醒他!你没有命令他的权利!”
“当然,家主大人,您才是他‘唯一’的主-人。我只是想提醒他这一点。”
但五条悟看上去却更加生气了,他的眼睛蓝得发亮,眼底像是有火焰在燃烧,整个人就像一只被入侵了领地,暴怒的雄狮般烦躁不安。他声调冷凝,加重语气道:“我说的就是这个。”
“他不需要什么‘主-人’!”
“没关系,哥哥。”清定拉住五条悟的手,安抚般与他十指紧扣,“他说得没错,你当然是我最重要的人。”
“说正事吧,石田已经死了。他背后的势力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连根拔起,但我们不能将整块蛋糕独占,现在咒术界与世俗界的关系越发紧绷,我们必须选择合适的盟友。”清定随手点了点桌面,一幅巨大的半透明光屏便在三人面前张开,“大选在即,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浅蓝色的光屏上,数位议员的照片赫然在目,每一位都是最近非常热门的候选人,而其中一个引起了五条悟的注意。
“我好像见过这家伙。”他点了点在一众男性中显得异常突兀的中年女子,摸着下巴饶有兴致道,“她是不是来高专找过夜蛾啊,杰?”
“那是咱们的师母,悟。前师母,她上次来是给夜蛾老师送离婚通知书,还给了他一巴掌。”
夏油杰从楼梯上走下来,对着五条长老点头示意,似笑非笑地看向坐姿端端正正,对他笑得乖巧的清定,慢条斯理道,“你刚刚是不是对客人做了什么不礼貌的事?”
少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仿佛刚才的电器暴动都是一场幻觉。
夏油杰揉了揉他的头发,对着五条长老笑眯眯地道歉,“抱歉,这孩子有些调皮,但他绝对没有恶意。”
他背后,状似温顺可爱的清定突然对着五条长老咧出了一个绝对不怀好意的笑容,雪白的牙齿寒气森森。
五条长老:……
“东大毕业,曾任高级检察官……我们师母好厉害诶,她看上夜蛾老师什么了呀!”五条悟兴致勃勃地看着名为【松田真绪】的女议员,忍不住感慨道,“怪不得夜蛾老师会被甩,他天天拉着一张苦瓜脸和这位笑容爽朗的大姐姐丝毫不搭啊!”
夏油杰脸上的笑容停滞了一瞬,随手拿起一个大福堵住了五条悟叭叭个不停的嘴,义正词严地为自己的师长辩解道:“礼貌点,悟。夜蛾老师被甩是因为他连续半年不回家,师母不接受这种丧偶式婚姻啦,和他的长相没有关系哦。”
忽然吃了一肚子瓜的五条长老端起茶杯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道:谢谢,这种说法也并没有礼貌到哪里去。
正说着,夏油杰的电话突然响起。
“杰,悟不接电话,我只能找你了。”他们刚刚讨论的对象,夜蛾正道难掩疲惫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