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皱着眉在东厢房里转了几圈,思量着该拿齐布琛怎么办。还没思量个结果出来,苏培盛就颠颠的跑来了。
“爷,可要回房更衣?”
胤禛脚步一顿,想着先回正屋,看看那人在干什么也好,就颔首‘嗯’了一声,往出走。
进了正厅,却发现西侧屋子静悄悄的,也听不见说话声。
苏培盛见胤禛立进了正厅就不动了,有些不解:“爷?”
胤禛回神,一言不发的转身进了东间,等换好了衣裳再出来,西间却还是悄无声息的样子。
苏培盛这才算看出来了,自家主子是念着福晋呢,就上前道:“奴才去问问?”
胤禛瞥他一眼,想了想,然后一抬下巴,示意他去。
苏培盛踏着不轻不重的脚步,进了西次间,袖手站着,没一会儿就见里间的帘子掀开,宝珠轻手轻脚的出来了。
苏培盛连忙上前,往里使了个眼色,轻声道:“爷叫我来问福晋呢?”
“歇下了。”宝珠不知道小书房的事,听到四阿哥关心自家福晋,还有些高兴,“刚刚回来,说忽然有些头疼,要躺一躺。”
“头疼?”苏培盛赶忙担忧道,“怎么也不说,该叫太医来瞧瞧的。”
“我也说呢。”宝珠赞同道,“只福晋不让,说是多吹了会儿风,歇一歇就好了。”
苏培盛也只好作罢:“那劳烦姑娘好好照看着,我去禀爷了。”
又轻手轻脚的出去,发现自家爷就维持着刚才站在原地的姿势没变过,当下心里就犯嘀咕,站着干嘛呢?坐下等不好吗?
“回爷,福晋说是吹了风头有些疼,如今要躺着歇一歇。”
胤禛闻言,神色就有些奇怪:“头疼?那还不去请太医来看看。”
苏培盛就为难:“福晋不让呢,说不是大问题,歇一会子就好了。”
胤禛默了。
所以,这是在表达,她生气了,还被气的头疼了?
嘿,可真是恶人先告状!到底是谁脾气大了跟爷都敢尥蹶子?爷还没气呢你倒是先气上了!
胤禛心里冷哼一声,一甩袍子,出去了。
爷惯得你!
......
东厢小书房。
苏培盛立在案桌边,干着他的老本行,磨墨。
头虽然低着,余光却老是不由自主地在他家主子笔下流出的一个个字上流连。
“夫人之所以克圣者,莫严于养气德性,以修其身......”
这几句话他以往并没有看过,但今日他知道了,这是徐皇后所著《内训》之言。
是的,他的主子,大清的皇四阿哥,爱新觉罗胤禛,正在手抄《内训》。
不仅如此,相比于以往四阿哥游龙走凤般的书写速度,今日的他书写可谓龟速,且笔下的字,一个个七倒八歪、毫无骨架,让苏培盛看了都不忍卒视。
苏培盛心想,若是自家主子这笔字叫皇上看见了,只怕就不是跪奉先殿那般简单了。
不过这字......
苏培盛的余光又不由自主的看向摆在案桌西北角的那摞纸,那是福晋这几天抄写的成果。
......嗯,很像,足以以假乱真了。
胤禛捏着笔,只觉得从他开始描红以来,写字从来没有这么难过,慢腾腾的不说,主要要控制自己违背身体多年来养成的条件反射,可是费了大力。抄了两张,他就不得不停下来,揉揉自己的手腕。
苏培盛放下手中研磨的墨琔:“爷,奴才给您捏捏?”
“不必。”胤禛蹙着眉,心里却在想,以往没看过,没想到这内训说的还挺有道理,养德修身、慎言谨行,何止女子需要做,天下人不都该如此么?
一开始不习惯,不过抄着抄着胤禛就手熟了,比齐布琛蜗牛似的速度不知道好多少,最后不知不觉间,胤禛竟将一整本《内训》抄完了。
在胤禛默默抄书的时候,齐布琛正睡得天昏地暗。本来她只是打算小作一下,来验验和胤禛感情的培养进度,以作后续的调整。谁知道躺床上没多久,就睡得人事不省。
她是被宝珠叫醒的:“福晋,福晋,福晋,未时了,该起了。”
齐布琛迷迷糊糊的打个呵欠,眼皮还没睁开呢,就往起爬:“我睡了多久?”
“快两个时辰了。”宝珠细心的扶着她下床,替她穿衣。
宝环则端了水进来,湿了帕子给她醒神。
齐布琛逐渐清醒,却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 ,时不时还一抽一抽的疼,让她不由皱眉。
宝环察觉到她的异状:“可是水凉了?”
“没有。”齐布琛摆摆手,“就是头有些疼。”之前是借口,这会儿却是真疼了。
宝珠讶异:“还疼呢?还是叫太医来看看吧。”
“不妨事。”齐布琛摇头,她估计自己是睡多了,“已经好了许多。”
收拾完后齐布琛便到了正屋,问守着门的宫女:“爷呢?”
“爷一直在东厢房呢,苏公公在里头伺候着。”
齐布琛便以为他是在看书,就有些嘀咕,这算什么反应?难道我表现的还不够生气?就算如今感情培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