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唇角抿着,笑意却又止不住的从眼神里冒出来。
门却是倪漫,对着她一脸的不意思:“是我。”
安常掌在门上的手蜷了下,对倪漫笑道:“进来啊。”
倪漫跟着她上楼:“文化论坛临时改了项议题,雪姐又去开会了,后还得回剧场做后的合排,所以……”
安常发现人在不想被窥探情绪的时候,第一本能反应便是笑。
所以此时她笑着把倪漫带到南潇雪卧室:“麻烦你了。”
倪漫收拾起南潇雪的行李来轻车熟路,安常没有插手的必要,背着手倚在一边墙上,脚尖勾起来,带着脚上的棉拖鞋一晃一晃。
倪漫一边收拾一边问:“你明天来机场送雪姐么?”
“有记者么?”
“有,这次是公开行程,不你可以远远的……”
安常笑着摇了摇头:“我不去了。”
“等她回来,我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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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南潇雪赶赴机场,安常待在工室,凝神修复着素三彩。
直到一架飞机滑老宅的天,发出嗡鸣的声响。
肯定不是南潇雪所乘的那一架,安常却怔了怔神,暂且放下小狼毫,拿起手机。
里面躺着条微信:【等我回来。】
打开微博,南潇雪在机场的照片已被转疯了,一袭墨色束腰大衣越发衬得身形纤窈,露出檀褐旗袍下摆,微低着头仍能瞧出一脸的孤霜,脚步该是快,缎子似的长发扬起一缕,露出无暇的侧颜。
安常放下手机,踱到窗边。
推开一条缝,忽而灌入的冷空吹得人一凛。
一只辨不出品种的鸟,在枯落的枝头跳跃,叽喳喳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安常想,原来不知不觉间,冬天已这样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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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三彩修复完成的当天,是难得的天,照得人心情也明朗了几。
上午点,安常关了工室所有的灯,打开窗扉,让通透的自然光照进来。
踱回桌边,望着那件素三彩飞鸣宿食图盌。
或许只有专注的修复师知道,瓷器是会呼吸的。没有心脏,却有魂灵,瓷壁上无数孔在以当年匠人同频的节奏呼吸,后世的修复师必须隐秘的去把握,才能把时光像覆于枯井上的败叶一般剥开,让它重新醒来。
安常凝望着,能无比清晰的瞧见一位穿松霜绿旗袍的古时仕女,翩跹间透出的一丝袅娜,带着烟笼寒水的轻灵,令旗袍下摆的水墨鸢鸟活来一般。
那样的灵藏在三月春风拂的黄昏芦苇荡,真的鸢鸟一振翅,惹得长汀旁仕女回眸,五官恰是南潇雪的模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安常掏出手机,对着素三彩拍了张照。
从前修复是寂寞的旅程,现在却想要把修复完成这一瞬的心情,南潇雪共享。
南潇雪应该在忙,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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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常在工室静坐到下午三点。
直到确信自己对这次修复没任何问题了,方才下楼,邀罗诚同看。
罗诚候在一楼客厅,期待的双手交握,目光迎接安常手捧锦盒下楼。
在安常的想象里,这一刻的她该是紧张,实上她坦然得出乎自己意料。
忽地想到舞台上的南潇雪。
原来人这样不计后果的把自己投入进去,真的会换来坦然。
罗诚带上手套,小心的把素三彩从锦盒中取出,看了多时,不发一言,又重新放入盒内。
扭头望着窗的花园,良久,缓缓吐出一口,转向安常郑重道:“安小姐,谢谢。”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但是,谢谢。”
安常弯唇笑笑。
罗诚的认可是锦上添花。如若没有,她也问心无愧了。
她对罗诚道:“打扰您这么久,现在任务完成,我也该搬出去了。”
“方便问问安小姐后的打算么?”
“《载道》的确让我被更多人看到,先前也有几位藏家联系我,有瓷器想要修复,我可能会去看一看,评估下自己的能是否可以完成。”
“打算住在哪?”
“租间房子。”
罗诚想了想:“我知道以你的性子,肯定不会在我家多留,但阿雪还有三天就回来了,这件你们还是商量着决定,你说呢?”
安常回到工室,为后续要接洽的几件瓷器查了些资料。
直到深夜,看了眼手机,上午发出的素三彩照片静静待着,仍没得到回音。
准备去洗澡前,接到文秀英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