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母的凶手?”
燕离点了点头。
沈流云道:“我调查过,当年有人偷了先帝的令牌,谎称是圣旨,由于尚书台的干涉,才导致左邻右舍没有向官府报案。”
“我已知道了。”燕离道。
关于复仇的事,他很少跟沈流云交流,后者只以为他还在调查当中,却不知道目前动手执行灭门的凶手,只剩下李伯庸一个。
沈流云道:“我本来不想劝你,因为如果是我遭遇了这种事,也未必会比你好到哪里去。可现在还是想劝你一句,不要太过于执着仇恨,你小的时候是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我不希望你变成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
她顿了顿,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你解放了所有奴隶,不止是被荒族奴役的,还有黑山,其实你不知道有很多人感激你,只是他们找不到机会向你表达谢意。你看,你在遭遇了那么多的不幸之后,心地仍是善良的,只是你不愿意承认。我为你感到骄傲。”
这时候经过一个荒僻的宅院,大门前有一棵树,门前过道堆满了凋落的枯叶。
燕离看到这一幕,想起了白府,不由停住脚步观看,只见大门上两个老旧红灯笼的中间挂着一幅匾,上书:霍府。
“这里是?”
“霍将军的府邸。”沈流云道,“来时我已看过了,张元帅会定时让人过来洒扫,还算干净的,最近可能战事频繁,疏忽了吧。”
燕离忽然低声传音道:“我家和霍氏好像是同一时间遭遇灭门。”
沈流云想了想,道:“不是,前后差了三个月,我记得霍府灭门的时候,先帝摆下酒宴,庆贺新年,随后容城就宣告失守。”
燕离道:“容城是张之洞抢回来的?”
继续往目的地走。
“没错。”沈流云道,“如果不是张元帅,现在局势还指不定怎么样呢。所以纸鸢对他非常感激,因为她登基的时候只有六岁,如果不是张元帅替他牢牢守住容城,现如今大夏皇朝的版图,还不定会变成什么样。”
燕离心里一动,道:“先生和张怀璧是怎么认识的?”
“我和张世兄是在六岁的时候认识的。”沈流云拢了拢鬓角的秀发,罕见的露出了温柔的神情,“他那时候十六岁,已经是名满永陵的天才剑客了,有无数的名媛闺秀暗恋他,提亲人都要踏破他家的门槛,可惜他都看不上。”
燕离酸酸地说:“就看上您了。”
沈流云白了他一眼,道:“说什么呢,我那时候话都说不清楚呢。”
燕离叹了口气,道:“有些人只要见上一面,就一辈子忘不了。我看他看别人的时候,就好像剑一样锐利,可是一转到您身上,立刻就透着柔情……”
沈流云俏脸飞起一朵红云,稍瞬即逝,若无其事道:“就像你和纸鸢一样么?”
“我跟她?”燕离迟疑了一下,“我跟她不合适的。”
“怎么不合适?”沈流云道,“我看她对你实在不错。你被小唐抓走,她是第一个冲出去救你的。我还没有见过她那么关心过哪个青年才俊呢。”
燕离心中微微刺痛,喃喃地低声说:“我无法原谅她的温柔……”
“什么?”沈流云没听清楚。
燕离摇了摇头:“没什么。”
这时候来到了张府。
张怀璧现在是张氏的家主,当然就住在张府。
张府的下人都认识沈流云,所以他们一路如入无人之境,直接就到了张怀璧住的院落。他所在的小院非常清幽,平常的时候,也绝没有人敢进去打扰。
“还请将军留步。”沈流云转身向李如龙道,“世兄不喜欢被打扰。”
李如龙表示理解,道:“我就在外面等恩公大人,您们请便。”
二人便进。
燕离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到一种非同寻常的寂静,他敏锐的嗅觉已经嗅了特殊的味道,眉头不自觉地挑起来。
“怎么?”沈流云问。
“血腥味。”燕离道。
穿过门洞,远远看见一个男子背对着他们坐在凉亭。
“世兄。”沈流云远远唤了一声。
燕离眼睛微微眯起,血腥味的来源,竟来自于男子。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个男子当然就是张怀璧。
“世兄。”沈流云脸色已是微变,快步走进亭子,转到了张怀璧的正面一看,顿时犹如天崩地裂一样,悲呼一声,“世兄!”
燕离走过去一看,只见张怀璧的咽部有一个洞,血液已经凝固,业已气绝身亡多时。
而这个洞,和叶晴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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