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念很有些冲突。对于沈流云来说,她自小受到的教育让她拥有完善的人格,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泾渭分明;对于燕离来说,他六岁就家破人亡,吃过数不尽的苦头,深切体会过小人物的艰辛,自然分外鄙夷沈流云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时到了港口。
“过河呢老爷子,上我的船吧,我刘大力干这一行十几年了,经验老到,保证又快又安全,您大可放一百个心。”一个亲切的嗓音响起来。这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看起来也就跟燕离一般大小。
“六子,你的毛长齐没有,动不动就跟客人瞎吹,你从娘胎出来,也才十几年吧,哈哈哈……”
刘大力只作不闻,殷切地望着燕离。
燕离点了点头:“人车一起,多少钱?”
“便宜又实惠,收您五十文。”刘大力伸出一个手掌。
五十文确实很便宜了,不过他的船不是单载,还有别的客人;况且只是过个河,也就一炷香的功夫。
燕离点头,交付了船资,便向车里道:“公子,过河了,您在车上不方便。”
“知道了。”
待沈流云下了车,刘大力请了几个伙夫帮忙,将马车给装上船。
船舷已坐了十来个人,看到马车被运上船,生怕冲撞惹恼了贵人似的,纷纷瑟缩了一下身子。
二人上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着。
沈流云一面打量船上的人,一面低声说:“我不是要跟你论个输赢,只是不喜欢你小小年纪就那样老成,像饱经了沧桑。你未来的路还很长,我希望你能用乐观积极的心态去面对,好好活下去。”
“只有我一个人是不够的。”燕离也低声道,“我说过不会让您死,等这件事情结束,我就去找帮您延寿的方法。”
“你有这个心,我就很高兴了。”沈流云欣慰地说。顿了顿,望着川流不息的水流,忽然奇道,“对了,你当年怎么会流落到燕子坞?那可是上游。”
燕离怔了怔,道:“这个问题,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最近发现了一个神奇的现象,或许与它有关。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日后再跟您细说。”
说着话的同时,从下游处驶过来一条船,几个壮硕男子在摇橹,虽是逆流,却也不慢。
燕离忽然警觉道:“小心,有杀气。”他眯眼仔细观察那条船上的人,又是一惊,“是裁决司的人!”
沈流云也是一惊:“你怎么知道?”
“这段时间我跟他们同吃同住,虽认不得面孔,却感觉得出。”
沈流云拧眉道:“难道是你的属下出卖我们?”
“还不能定论。”燕离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船上别的乘客,忽然嘴角微扬,“或许他们的目标是你对面那个穿花格子衫的人。”
沈流云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发现那人年纪在三十上下,面白无须,穿着很是妖冶轻浮,有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是她最厌恶的“登徒子相”。此人频频往那条船注目,额上的细密的汗珠表明他很紧张。
她皱了皱眉:“看着就不是好人,像个淫贼。”
“难得我们看法一致。”燕离莞尔一笑。
“采花大盗熊万里,你的末日到了!”
就在这时,船周围的水面突然窜出数个人影,伴随着暴喝声和一张大网从天而降。
那穿花格子衫的男子似乎早有准备,抓住身旁的人便摔过去,那人惊叫着被网个正着。
那男子顺手又抓了个中年妇女,向船尾的方向逃去,然后抽出短剑,架在那妇女的脖子上,大声叫着:“都不要过来!”
燕离和沈流云相视一笑,没想到竟然真的猜中了。
但是猜中了开头,没有猜中结尾。
由于那采花大盗的突然暴起,使得跟他坐一面的乘客纷纷逃向燕离这边,加上从水里窜出来的人中也有两个,落到了燕离这边的船舷上,船身顿时向一面倾倒。
“歪了歪了,哎呦我的妈,要翻船了……”船夫刘大力猛向那边跑,却已经来不及了。
燕离正笑着呢,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滑入水中。
沈流云下意识伸手一抓,竟然没抓住,她不知就里,两步跨到对面船舷,使了个千斤坠的功夫,使船身重新稳定,然后回头,打算让燕离配合自己救人质,谁知水面空空如也。
“人呢?”她诧异地问。
“他好像不会水,沉下去了……”一个乘客提醒道。
沈流云大吃一惊,但还未等她入水施救,燕离就被人抛上来,一个黑衣人跟着爬上来,埋怨地说:“小老头还挺沉的!落水而已嘛,也不知道挣扎两下,真是服了你了……”
“小梵!”沈流云见燕离动也不动,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死不了,不就喝了几口……咦?”黑衣人的话没说完,忽然一怔,由于水的关系,燕离脸上的胡子和药膏都脱落下来,露出了本来面目,“这个人好眼熟!”
“他,他叛国恶党燕离!”一个乘客忽然发出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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