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忽然害了风寒,也就不再勉强了,也不知道开春之后能不能回京。”她一面说一面捏顾柔嘉脸儿,“有些日子不见,这丫头一肚子坏水儿!你说,是不是想着长主要回来了,想着要钻营在长主跟前卖乖?”
定国公府乃是武将之家,连带着齐雅静的性子也像是男孩儿般狂放,喜恶都实打实的摆在脸上的。前世和她为数不多的接触,是个能够深交的人。顾柔嘉给她捏得脸上红红的,当即拨开她的手,笑骂道:“去你的,好心提醒你们,倒成了我钻营,下次我可再不说了。”
“哎哟哟,咱们顾家小丫头倒还恼了,这恼起来样子还要好看些呢,再恼一个给姐姐看看。”齐雅静连笑不止,惹得众人都是含笑,殿中一时欢声笑语不断。众人都笑着,又见一人进来,她身量娇小,杏眼桃腮,虽只是中上之姿,但一双眸子却自带了几分慵懒的媚意,好像随时都能滴下水来。对上顾柔嘉目光的一瞬间,她顿时绽开笑意,那双眸子里似乎媚得要淌出水来:“顾姐姐。”
顾柔嘉笑容立时僵了,目光滴溜溜的在她脸上一转,连笑容也不再有。
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张脸。
一直以来,郑轶待顾柔嘉都是很好的,两人自幼一起长大,情非泛泛。作为顾家的幺女,顾家二老难免对顾柔嘉诸多偏爱,再加上宫中顾贵妃对于妹妹更是宝贝到了骨子里,顾柔嘉因而养成了不少骄纵的性子,但郑轶一直从未对她说过不字,一直都那样将她捧在手心里,就仿佛她是一朵娇嫩的小花,任何风吹草动,都能伤了她。
顾柔嘉也一直以为,郑轶是真心喜欢自己、真心呵护自己的,前世她的确太过肤浅,只想着郑轶对她好就可以了,但却忽略了最大的一点。婚姻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是两个人之间的事,而是牵扯到了两个家族。尤其是在京城这样三步一公五步一王的地方,各个大家族都以姻亲或是别的方式和彼此扯上关系,在京城之中,各个家族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顾家虽然曾有从龙之功,但随着家族绵延,到底还是没了当年的盛况,在哥哥顾鸿影没有取得功名之前,唯一能够倚仗的,也就只有姐姐顾晏如了。
她早就该明白的,郑轶哪里是呵护她,他所呵护的,只是顾贵妃最钟爱的妹妹,只是顾贵妃能带给他的利益。
念及此,顾柔嘉小手紧紧握起,因为用力过猛,指节稍微有些发白了。她一语未发,纵然打了帘子,但也像是没有见到郑轶一般,明月有些不明所以,素日里姑娘要是见了郑公子,早就亲亲热热的上前去了,今日倒像是变了个人。纵然腹诽不止,但明月很明白,姑娘不拿自己当外人,这才能够跟姑娘玩笑几句,但主子们的事,可没有下人指手画脚的份了。因此,明月只是沉默的扶着顾柔嘉,并不说话。
屋中一时安静如许,仿佛一根针落下来都能听见一样。郑轶的斗篷很厚,加上地龙烧得暖,不多时鼻尖就渗出汗来。和顾柔嘉多年情分,郑轶对于顾柔嘉很是明白,也知道她是喜欢自己的,但今日顾柔嘉行止间极为反常,让郑轶有些不明所以,只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得罪了这小丫头。
别看顾柔嘉平时乖得跟只小奶猫一样,但要是惹恼了,这小猫爪子抓起人来,也疼得厉害。
“嘉妹妹……”郑轶并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她,当即叫了一声,还未说完,顾柔嘉忽然嫣然微笑,“啪”的一声将帘子放了下来,转身就进了内室:“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我们这里庙小,只怕是容不得你,明月,还不赶紧送客!”
明月闻言,也就上前来,郑轶深知顾柔嘉骄纵起来的模样,只当她是闹了小性子,也不理会明月,打了帘子要进内室,柔声道:“嘉妹妹是恼了我?我并非刻意扔下你不管,只是衡山书院是什么去处,不必我说妹妹也知道,如此良机,我绝不能错过,妹妹明白我的心不是?只要书院休沐,我定然回来与妹妹说话作伴,决不让妹妹感到寂寞。”
郑轶和顾柔嘉青梅竹马,即便是顾柔嘉的闺房,他也是进过的,只是随着两人年岁渐长,他渐渐也不进了。只是现下顾柔嘉似乎是恼了,若是不现在解释清楚,等他从书院回来,只怕顾柔嘉更不愿见他。况且,他在书院里,顾柔嘉可是在外面,各个世家之中比他好的数不胜数,一旦有人将顾柔嘉勾得跟他离了心,那他可就真是悔之晚矣了。
正因如此,郑轶忙要跟去,刚打了帘子,就觉一阵香风扑面而来,那馨香和顾柔嘉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闻起来让他迷醉不已,他不觉脚下驻足,只有一句话脱口而出:“嘉妹妹听我解释可好?”尚未说完,明月早横在了他跟前,将帘子放了下来:“郑公子和姑娘都是年岁大了,不能再像儿时一般。纵然我大燕民风开化,但也没有男子随意进女儿家闺房的事,还请郑公子自重。”
郑轶的父亲和顾老爷是多年好友,正因如此,在其父病逝之后,顾老爷对于郑轶也是诸多照拂,甚至动了要将女儿许配给他的心思。大燕之中民风相对开化,也不禁止男女之间会面,但男子想要轻易进女儿家闺房却也是不能够的。郑轶情急之下,浑然将这事抛之脑后,只顾着要让顾柔嘉回心转意。现下被明月这丫鬟一通呵斥,俊